蕭權不敢打擾,乖巧的跟在阿翁身後,很快到了阿翁的住處。
阿翁推門而入,蕭權也跟著進去了。
阿翁簡樸慣了,雖然貴為一族之長,但是住處仍舊是一間木屋,裡面的陳設屈指可數,一張竹床,上面放著鋪蓋,一張木桌,上面立著三個杯子,一盞燈,桌子下面還有幾把破舊的椅子,除此之外,沒有別的東西了。
阿翁在竹床上盤膝坐下,撥出一口濁氣,展開眉頭,看著蕭權問道:“這次採『藥』怎麼這麼晚才回來,靈『藥』都採集到了麼?”
蕭權點點頭,這才將揹簍卸下,放在地上,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把採『藥』期間發生的事情向阿翁講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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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神情專注的聽著,當聽到蕭權說花斑節尾虎的時候,他看了一眼揹簍裡面的虎牙虎筋等東西,雙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蕭權講完,阿翁嘆了口氣,說道:“權兒,你受苦了。”
“阿翁,比起權兒,你受的苦更多。”蕭權心如明鏡,部落裡面關於他的流言蜚語多如牛『毛』,作為族長的阿翁,要比蕭權承受的更多。
阿翁又嘆了口氣,說道:“當年你父親臨終前,把你託付給我,要我顧你周全,而我卻讓你受了如此多的委屈,我蕭千絕不是一個好父親,更不是一個好爺爺啊。”說著阿翁的眼睛開始泛紅。
蕭權默默地低著頭,沒有說話。他對自己的父親並沒有太多的印象,只知道父親是在一次和梁天部的衝突中死去的,而從蕭權記事起,就是阿翁在照看他了。
祖孫倆沉默了一會兒,阿翁又道:“權兒,最近就不要再去天茫山脈附近採『藥』了,剛才熊天部的人來說,近日梁天部又蠢蠢欲動,不斷的侵擾周邊部族,看來保持許久的部族間的平靜終究要被打破了啊。”
阿翁說完,舒展的眉頭再次擰作了一團。
天茫山脈以東的這片沃野,被各部族稱作“天火靈原”。數百年前,天火靈原之上,部族林立,各個部族之間為了爭奪有限的資源,不斷的相互攻伐,流血不止,而梁天部和蕭天部等八個部落,在征伐中實力不斷增強,最後成為天火靈原眾多部族中的佼佼者。
隨著部族實力的增強,幾個部族的野心也越來越大,各自收攬人手,壯大聲勢,開始了長達數百年的你爭我奪,可打來打去,發現最後誰也沒撈到好處,反而自己落得個遍體鱗傷,於是幾個部族的上代族長經過面議之後,決定和平相處,互通有無,自此形成了一段相對平靜的時期,期間眾多小部族崛起,但都依附於八大部族,今日來訪的熊天部,就是依附於蕭天部的其中一個小部族。
但是,兵無常勢,水無常形,隨著梁天部上代族長梁書銘的離世,這種平衡開始出現裂縫,新任族長梁鼎天逐漸拋棄老一輩的意志,野心復起,不斷『騷』擾周邊各部族,蕭權的父親就是在一次爭鬥中不幸喪命,那時蕭權才剛剛出生三個月,蕭權的母親見到丈夫的屍首,悲慟過度,隨後大病一場,沒多久也撒手人寰,留下孤苦伶仃的蕭權。
部族之間的爭鬥,蕭權打小就聽阿翁說過,見阿翁嚴肅叮囑,就認真的點了點頭。
“恩,七日之後,部落裡面的聚環臺就要再次開啟了,記住,你是我蕭族大好男兒,更是我蕭千絕的孫子,無論以前如何失敗,堅決不能灰心喪氣,作為人,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本心。”
“還有。”阿翁的聲音突然柔了下來。“阿翁希望你這次能夠把魂環凝聚出來,阿翁年紀大了,也越來越不中用了,不知哪天就會離開你,離開這個世界。所以,阿翁希望在離去之前,看到你有自保的能力,這樣阿翁也走的安心。”
蕭權看著一臉慈祥的阿翁,鼻子一陣發酸。
他回想起了前幾次在聚環臺凝聚魂環的場景,有幾次,魂環的雛形已經凝聚出來了,可是往往在關鍵時刻崩壞掉了。
凝聚魂環是作為煉魂士的起步,而且凝聚魂環必須要在七週歲到十五週歲之間完成,蕭權七歲進行了第一次聚環,到去年十四歲第八次凝聚魂環,期間經歷了太多。如果今年這最後一次聚環失敗,那麼根據族規,蕭權將會成為第一個因為聚環失敗被驅逐出蕭天部的男人。
蕭權雖然臉上輕鬆,但心裡卻是一直在遲疑。他不敢想象,如果這最後一次聚環還是以失敗告終,他將如何面對阿翁,如何面對那些對自己一直抱有希望的族人們。
阿翁看了一眼蕭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要太過擔心,明天我親自住持你們的獸血靈『藥』浴,今晚回去好生休息,養精蓄銳。”蕭權點點頭。
阿翁舒了口氣,剛要閉目養神,蕭權突然張口道:“阿翁,你能外放魂環麼?我想看看。”
“恩?”阿翁一愣。“怎麼,你要讓我外放魂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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