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藥徒哭得很是傷心,任由周圍緊鄰如何勸說都無濟於事,一旁的陳大娘見狀也本想安慰幾句,可是話到嘴邊卻哽咽地說不出來。
張滿倉本想發作,但見二人也是可憐,索性黑著臉往床上一坐,任由二人嚎啕大哭著。
小藥徒見狀意識到此時不是委屈哭鼻的時候,強行止住哭聲,一邊抹淚一邊嗚咽道:“嗚嗚嗚……張爺爺,祖爺爺……祖爺爺到底怎麼了……嗚嗚嗚……”
“唉……”
張滿倉苦著臉長嘆道:“唉……你師父在城外遭人暗伏,若非被老夫恰巧碰到,此時……”
話說一半,張滿倉也哽咽起來,本就通紅老眼瞬間被一層淡淡的“薄霧”所籠罩,眨眼間,兩行老淚又止不住順頰而下。
張滿倉的哽咽聲使原本有些嘈雜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小藥徒此時腦中一片空白,他不明白,一生向善、受人愛戴的祖爺爺為何會遭人暗算。
“祖爺爺……”小藥徒不住地在口中喃呢著。
就在大家滿腔怒火卻又不知所措之時,小藥徒嗚咽道:“張爺爺……祖爺爺現在何處?”
“若無意外,你師父此時應在回城路上,不過多時便可回來。”
說到這裡,張滿倉轉過頭來對陳大娘安慰道:“你也不必過於擔心,此次喜娃子雖然也重傷在身,不過好在夏神醫救得還算及時,所以性命並無大礙,只是這段時間二人療養你得費些心思了。”
“夏無啟……”
張滿倉的話讓小藥徒想起昨日夏無啟火急火燎將劉老醫師“擄”走之事,心裡便犯起了嘀咕:“夏叔叔昨日倒底怎麼了?為何祖爺爺會身受重傷而他卻安然無恙……”
就在小藥徒百思不得其解之時,陳大娘眼含淚水跪倒在地啜泣道:“老將帥言重了,娃子是草民之子,當孃的照顧兒子理所應當;劉老醫師是草民恩人,照料恩人更是責無旁貸!”
“唉……”
陳大娘的話讓眾人心中一陣悲涼,張滿倉輕嘆一聲旋即開口說道:“你能如此想自然最好!既然平兒無事,那本將帥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劉老醫師此時還在回城路上,為保安全,本將帥得出城接應,你孃兒倆先準備準備。”
話畢,張滿倉也不等陳大娘應話便起身朝屋外走去,只等到馬蹄聲逐漸遠去,陳大娘才紅通著雙眼緩緩起身朝耳室走去。
也不知是因為睡眠不足還是被張滿倉掌摑,小藥徒此時只覺得腦袋一個勁兒的暈疼。見陳大娘已經在藥架旁忙活起來,小藥徒微微搖了搖頭,用手背草草地在臉上抹了兩下後便起身湊了上去。
伴隨著一長一少忙碌的身影,不知不覺,高懸頭頂的烈日逐漸西移,然而擠在屋外的人群卻沒有絲毫離去的意思。
張滿倉出城之時,趙政正在草窩子裡優哉遊哉地歇腳休息。
邯山雖然不高,但是畢竟灌木荊棘密佈,因此壯想從半山腰下來並不輕鬆。因為等得有些厭煩,趙政隨即起身爬上了一塊兒巨石搭手朝遠處望去。
烈日西去,涼風習習。趙政像只山中老猴一般站在石頭上朝遠處眺望。好在邯山往東再無山巒,站在巨石上的趙政竟然能看到十餘里以外。<的棒!這能見度,嘖嘖嘖……”
趙政穿越至此雖二月有餘,儘管已不是第一次出城,卻沒有仔細領略這毫無汙染的純淨之美。看著不遠處渚河河水湛清碧綠,兩旁水草茂密蔥鬱,水中時不時還有魚兒在水中歡快地打著旋兒,趙政一時間竟有些失神。
“唉……”
此時此景,趙政本想學著文雅書生一般借景吟上一首,然而一番絞盡腦汁後,無奈腹中無墨,只好尷尬地搖頭苦嘆了一聲。
將近處美景盡收眼底後,趙政隨即放遠望去,然而不到半秒鐘,原本愜意的小臉兒開始凝重起來。
因為能見度極佳,十幾裡外,一串兒從下里村方向緩緩北移的模糊小點兒被趙政收入眼底。不用想趙政也知道,這一串移動的模糊小點兒十之八九就是在下里村所遭遇的那隊趙軍!
“靠!光顧著跑路了,也不知道那藥老頭兒死了沒……”趙政咧了咧嘴嘀咕道。
“什麼?公子,您……您說什麼!”
就在趙政一邊觀察一邊碎碎念時,耳邊忽然傳來壯急切的聲音。好在趙政心理素質不同於尋常之人,偏過頭來瞥了壯一眼,然後“沒好氣”地笑罵道:“我去,你t的屬貓的啊?走路怎麼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貓……貓是什麼?”壯一臉懵逼地看著趙政。
生活在戰國末期時的壯自然不明白趙政口中的貓到底是什麼東西。壯的話讓趙政差點兒沒從巨石上栽下去,拍了拍有點發暈的腦袋轉移話題道:“我走後,那劉老醫師沒再為難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