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苭卿,你無恥!”
葉若微沒想到紀苭卿居然會出爾反爾,一時間愣在原地。
紀嚴宣道:“你雖然不是我們的親生女兒,但始終都是紀家將你養大的,我們養條狗都知道搖一搖尾巴,你這個畜生卻不知道知恩圖報!”
紀苭卿閉了閉眼睛。
紀家人一方面將她當做紀晗依的替身和藥引,極盡詆譭與侮辱,另一方面卻還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斥責她,說她不知道知恩圖報?
紀苭卿深吸了一口氣,轉過了身:“我可以把解藥給你們,但是你們必須要寫下一封書信,寫清楚——”
“我要與你們紀家斷絕關係!”
紀嚴宣覺得無比荒謬,原地大笑了兩聲,指著紀苭卿道:“你以為是我們紀家仰仗著你這個寡婦王妃嗎?殊不知是你仰仗著我們紀家!離開了紀家的你就如喪家之犬一般,還以為自己多麼高貴呢?”
葉若微更是肆無忌憚:“端王死了,你也不就是個寡婦,囂張個什麼勁兒?你以為我們紀家需要你嗎?我的晗依可是皇上捧在手心裡疼愛的妃子,離了你對我們紀家來說根本無傷大雅!”
紀苭卿並不因為紀嚴宣與葉若微的挑釁而惱怒,只是讓人送來紙筆,讓紀嚴宣親筆寫下斷親書,並簽字畫押。
等紀嚴宣大一揮筆寫完斷親書,紀苭卿便從懷中拿出瞭解藥,扔給了葉若微。
“從此以後,我與紀家再無干系!”
紀苭卿說道。
門外,管家徐叔與侍女云云都是眼眶通紅。
侍女云云看了一眼坐在前廳裡發呆的紀苭卿,心疼的說道:“您說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紀大人與紀夫人未免太過分了些!”
徐叔幽幽嘆了口氣:“若是王爺在,怎忍心自己的王妃受如此欺辱?”
他拍了拍云云的肩膀,嚴肅道:“王妃孤家寡人,身邊只有我們這一幫奴才,我們端王府的骨頭寧折不彎,往後若紀家再敢登門,直接打出去就是了!”
云云認真的點了點頭:“我記住了!”
前廳裡,紀苭卿將那一紙薄薄的斷親書緊緊的握在手中。
有淚水滴落在紙上,將上面的墨跡暈染開。
不知何時,蕭庭風出現在紀苭卿身邊,忽然拉住紀苭卿的手就往外走。
紀苭卿不明白大白天的眾目睽睽之下蕭庭風為什麼要出現,一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連忙拽住了蕭庭風,問:“你怎麼出來了?你難道不怕被人看到嗎?”
蕭庭風唇角抿起,往日溫和淡然的神色一掃空。
眼下的他幾乎可以說是在強忍怒意。
他本在密室裡看書,聽書沉與墨知來報,才知道紀苭卿又受了紀家人的欺辱。
他匆匆忙忙趕來,沒想到紀家人已經走了。
“被人看到了又如何?他們敢欺辱於你,這件事就不能這麼不了了之!”蕭庭風拉著她就要往外走。
紀苭卿哭笑不得。
她幾乎是半拖著蕭庭風才讓蕭庭風停下了腳步。
紀苭卿解釋道:“何必與他們生閒氣?我已經跟他們斷絕關係了。”
蕭庭風眼裡劃過一抹疼惜,他伸出手指抹掉了紀苭卿眼角的淚,道:“可是你哭了。”
紀苭卿嘴硬道:“我才不是為了他們而哭。”
她晃了晃手裡的斷親書,道:“我是因為跟他們斷絕了關係,喜極而泣。”
蕭庭風垂眸注視著身高只到自己胸口的少女。
她眼眶通紅,淚水明明止不住的往外流,卻偏偏還倔強的勾起唇角,故作堅強。
蕭庭風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唇角勾起,將紀苭卿整個擁入了懷中。
當晚,紀苭卿梳洗完畢準備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