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斑點的絲巾,構出一種縹緲、素雅、高貴和距離,一副麗人模樣,卻讓一班的同學都為之一黯,語聲寂之,目為之矚,神為之牽。待她回到座位,取出來蓄電池,將電熱拖鞋、電熱手套這兩樣寶貝放出,插了電。手、足至於其中,便聽的靜下的教室,似萬物復甦一般,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聲……
“哎,好漂亮……阮的絲巾是怎麼弄的?”一個女生問。又一個女生說:“不知道啊,一點兒也看不出是怎麼扎的……”“為什麼都是絲巾,我媽戴著的時候就那麼醜,阮戴著就那麼漂亮……”“你那是……”
女生在討論暖暖的“絲巾”,滿是羨慕。男生也逐漸的,開始說話,討論的卻是前日、昨日的兩天休息,都去哪兒瘋玩兒了,做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幾個跑去火車道上軋鋼釘的熊孩子得意的,給人展示他們的“成果”——一根被壓扁的鋼釘,形狀如同一柄小劍,尾端則是自己動手,裝了一個小手柄。
還眉飛色舞……“看到沒有?空空兒的飛劍,厲害吧?”
“我看看……”
幾個男的圍著飛劍,拿在手裡耍。一陣讚歎、嘈雜中,去鐵路上軋飛劍的那位同學,則是分外的得瑟。告訴一群人,自己是如何躲過了看鐵路的,又如何被人追了好幾裡,最後才是逃脫——為了這幾把小飛劍,他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作死的。於是,這一分外“冒險”的行為,更是使得聽眾刺激不已……
暖暖一身具冷,手足才溫,只是乖巧的坐在位置上。
可卻也並不是不管的。
“飛飛……”
正倒騎著椅子,拄著下巴,對她犯花痴的白飛飛回神,不禁愣了一下,遲鈍道:“啊,阮,叫我做什麼?”暖暖無語,說道:“喂,少女,你看夠了沒有?”“沒有……阮,你真的太漂亮了,再看也看不夠。你的絲巾是怎麼蒙的?怎麼可以這麼好看?為什麼大街上那些人的絲巾蒙的就那麼醜……”少女感慨了一句。
暖暖笑,說:“因為我天生麗質啊。”
“噫……阮你教我好不好?”白飛飛自動過濾了暖暖剛才的那句話。暖暖一笑,看她,說:“可以啊,不過你先要幫我辦件事!”白飛飛眼睛一亮,問:“說,什麼事?”還不等暖暖說,就保證道:“我一定辦到。”
暖暖抽出手,指了一下圍了一圈男生的桌子,示意白飛飛一下。然後就縮回手去,說:“你過去,告訴嶽南。以後不要去鐵軌上軋東西了,很危險。我不是說他,我是說幫他軋東西的火車很危險。一個火車,數十節的車廂,那要多少人,多少的東西?萬一因為他軋東西出了事故,他負責不起……”
“我去說……”白飛飛的聲音一下子弱了。暖暖白她一眼,說:“要不你把他叫過來,我和他說。”
“那我叫他過來!”
白飛飛果斷慫。
遂便去把嶽南叫過來,嶽南不明所以。暖暖則上下的,量了嶽南一眼,問:“你去鐵路上軋鋼釘去了?”“啊?嗯……”嶽南點頭,有些愣。暖暖看他,盯著眼睛看,面目上卻孰無情緒,眸子平靜而沉默。沉默中,帶著一種讓嶽南有些不安的壓抑,不禁的搓搓手,又有些侷促的撓頭,心中一陣毛。
就那麼的,看著他,過了好一陣子,才又問一句:“那,是運貨車壓得,還是客車壓的?”
嶽南有些結巴,道:“是,是客車……”
“哦,那車廂有幾節?”
“二……二十多節。”
“那你知道二十多節車廂裡,可能有多少人麼?”暖暖問,聲音並不見嚴厲,卻帶著一種冰冷、壓抑。“不、不知道……”嶽南更是侷促。教室裡再一次安靜,在教室內的同學,都將目光聚了過來。暖暖的手藏在電熱手套中,平放在腿上,側了椅子坐著,看對面的少年——有些侷促、不安的少年人。
少年人總喜歡冒險、刺激。可這樣的冒險和刺激,卻不應用別人的安危來買單。她的心中,醞釀了一些情緒,卻決定給他一個教訓——也教別的同齡人一個道理。自己的冒險和刺激,只能夠是自己的,而不應將危險給別人。
她平靜的凝眸……
帶著無形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