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片、一片的,飄零。像鬆軟的絮,在細近無的風中,斜的落下,蓋在地上。在十三層的高樓,透過窗戶看時,只是見它落下,每的夢幻;當下了樓,透過玻璃門看時,才見地面已蓋了不薄不厚的一層白,樹上、電線、電杆、路燈上,都也裹了一層白,胖乎乎的,如穿了一件臃腫的羽絨服
雪很大,街上少有行人,車在路上稀疏的龜行,在路上碾出一條、一條的車轍那是雪受熱,化成水後,浸溼的路面。和轍相鄰的雪,則變成了一種很髒的灰黃、屎黃色,黏糊糊的,一楞一楞的溝壑縱橫!
推開玻璃門,母女二人便進了雪裡……
下雪的天氣有些涼,卻並不冷。
地上的一層雪讓路有些滑。
廣場覆滿了雪,卻因時間太早,還不曾有人打理。一下臺階,便“咯吱”一聲,在地面印出一個精緻、小巧的鞋印。蘇倚忘了一眼銀灰的天空,看雪片飄落,天地間一片銀裝素裹,很欣賞的讚了一句:“這雪下的真漂亮……咱們一邊跑,一邊看雪吧……”說完,便拉著暖暖跑,足下踩出一個個鞋印。
一串足印……一縷清晰,一縷暗淡。清晰的一縷,鞋子的前腳掌、後跟印下,便顯出了地面,暗淡的一縷,鞋子的印記也很清晰,可雪卻並未融化,只是被壓在了地面,融化了不多的一絲,壓成了一種半透明的,雪中帶冰的樣子,卻是有些詭異……
這一縷清晰的足印,是暖暖留下的;那一縷暗淡的,被壓成詭異的,半透明的冰雪狀的足印,則是蘇倚留下的。
只是,雪繼續的落,稍遠一些的足印便被雪覆蓋……
然後變成一樣的淺,再看不出任何的差別再,便看不出那裡曾經留下過足印。母女二人沿著地磚鋪成的人行道一路跑。一直到校門口,二人才停下,暖暖道:“下雪天,感覺有些悶啊……”那種“悶”簡直就像給天地裹了一層杯子一樣:
無論是呼吸、視野,還是聽覺,都像是隔了一層。
很不舒服。
蘇倚道:“天地間的濁物都被這一場雪壓下來了,自然感覺悶……那些個濁物,被雪壓進地裡,就成了養分。所以,過去的人們才說瑞雪兆豐年呢。”手,輕輕的撫摸一下暖暖的頭頂,盔帽上的一層雪被掃去,道:“別在這兒站著了,進去吧!”
暖暖道:“媽媽,那我進去了。再見……”
和媽媽“再見”,她便進去。
校門一進去,路上就光溜溜的。柏油路早已經被掃開了路。一直掃到操場,掃的雪就堆在了樹的身邊,又延伸了路去教室、實驗樓、圖書館、禮堂……暖暖便沿著掃開的路進了教室,路過許多玩兒雪的熊孩子大清早,才一來學校,就一頭扎進了教學樓前大片、大片的雪裡,將雪團扔的到處亂飛。
伴著雪飛的,是一陣笑聲、鬧聲……她記得小學堂的時候,學校掃雪就也只是掃出一條路來,供人行走。然後更多的地方,便任由雪堆著,給小朋友們玩兒。而很顯然的初中也是同樣的套路!
真沒必要將雪清掃的一乾二淨那豈非要失去許多的樂趣?
而且……工作量還大。
她不禁想起“他”上學時候,掃雪的日子。天氣又冷,還要在學校的淫威之下掃雪,如果不是可以“不上課”的話,那真就怨聲載道了。相反,這裡的學校留大塊、大塊的雪地讓人在上面玩兒,摸爬滾打的,倒是極好的不僅省掉了許多的清雪的力氣,還保留了雪地上嬉鬧的樂趣。
畢竟冬天的天冷,願意出門玩兒的就很少雪卻有讓人出門的魅力。哪怕是凍得小臉發紫,雙手通紅,也願意在雪裡玩兒。
她看了幾眼,便進樓,進班之後,將書包放了。才摘掉盔帽,前面白飛飛就攔住她,說:“彆著急脫啊,咱們出去玩兒雪吧……我一直就等你呢!”暖暖動作一停,又重新將盔帽戴好,拉起了白飛飛的手,說:“好吧,那就出去玩兒一會兒……”
“這才對嘛……”白飛飛嬌嫩如花。
這丫頭也戴上了口罩、帽子,將自己的羽絨服外套穿好,圍了圍巾。然後才是出門,二人就去了一個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白飛飛頗有一些揮斥方遒的意思:“我們就在這裡堆一個雪人兒,阮你說好嗎?”
暖暖笑,問她:“你堆過雪人兒嗎?”
“那當然……”
“那要不咱們一人堆一個,比一比?”暖暖建議。這個建議,白飛飛自然是興致滿滿的,連連點頭道:“好啊,比就比!”然後,二人便開始分頭行動白飛飛堆雪人的方案,是典型的方案,直接用雪堆起成形。一會兒工夫,就用雪堆出了一個棒槌形狀的小山;而另一邊的暖暖,則是用白雪堆了一根柱子而且,還將雪拍的很結實,形成了一種半融化的狀態,又因為冷,凍硬了。
一根足有一尺多粗的,趴在地上的雪柱弄完,上課鈴就響了。
第一節課之後,二人下樓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