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家家宅前蹲著兩尊貔貅,面目猙獰地盯著站在對面的關小池。
已然日上三竿,關小池繞著蔣家轉了一圈,發現小門不知何時已經開啟,門口守著一個老奴,門內能窺見馬棚。她尋思著是讓人通報蔣榮華還是自己闖進小門。
想來想去,還是先走正門再說,如果不行就走小門。
關小池有些忐忑地叩響門環,不一時便從門縫裡探出一個腦袋。
“您是?”看門兒的開出一條門縫,不解地看著眼前這位面帶黑紗不相識的來者。
“在下蔣公子的故友,煩請通傳一聲。”關小池沒有信物,那看門人猶猶豫豫地打量著她。
蔣榮華的風流那是人盡皆知,不僅風流還揮霍無度,所以受過蔣榮華“恩情”想要攀上高門的人不在少數,不僅僅是玉牌樓被蔣榮華寵過的□□,還有一些良家女子。因而看門人思索了片刻便還不客氣地拍上門。
“您歇著吧,就您這身行頭妄想進蔣家,早著呢!”
關小池妥妥地吃了個閉門羹,愕然地看著兩扇朱漆大門,氣兒不打一處來,什麼叫想進蔣家,請她她都不願來好嗎!
對著門虛揮了兩下拳頭,關小池決定試試從小門入內。
這小門與正門相隔一個宅院的長度,她施展輕功飛到小門上方的屋脊處,一般大戶人家的小門或者後門用來雜役出入,或者牲畜的出入,看門兒的往往又是個打雜的,顧此失彼,所以偶爾會出現無人看守的狀態。
關小池要等那老奴走開時悄悄入內,其實她大可不必從正門或者後門蔣家,現在就在屋脊處,一個翻身就能跳入宅院中。
但她對蔣家情況一無所知,若是四周有武功高強的家丁或是蔣老爺子自己養的一批暗衛,那她這麼大條的跳進去無異於找死。
她等了半晌,被頂頭的烈日曬得頭腦發昏,要眯著眼才能躲避刺目陽光,但那老奴始終坐在門口不曾動彈。
“呀,金寶兒!”關小池正犯迷糊,爬在屋脊一側就快打盹兒了,聽到這句話瞬間就頭腦清醒。
循著聲音的來源,她看見老奴笨拙地站起身,撐著一個柺杖,迎面而來的正是久違的金寶,關小池眼睛一亮,如果告訴金寶自己在這兒,應該能透過他見到蔣榮華。
“杜老爹,您怎麼一大早兒就守著門兒?”金寶開啟馬棚的圍欄,贊賞地拍拍正在吃草的馬。
“不早了,您怎麼來了,是咱們蔣公子要出門兒?”老奴從屋裡搬出一張凳子,放在一旁請金寶坐下。
“可不,今兒有客人來訪,說是要一同秋遊。”金寶兒看了眼馬槽,“來的是位貴人,晌午用了膳,下午就出發,您幫著把這馬養足精神,別丟了咱們公子的臉。”
金寶又交代了一番便要轉身離去,關小池順著屋脊又走了一段路,等金寶走到一個無人的小回廊處時,她輕輕跳到金寶身後,隔空點xue。
這次既沒從門外堂堂正正入內,還攔下人家家丁。關小池心裡有些過意不去,將金寶拖到暗處,半掀開自己的面紗。
“金寶,是我。”關小池眨巴眨巴眼睛,笑著說道。
金寶被點了啞xue,還不能動彈,雖然緊張但也鎮定,好歹在蔣家做了這麼些年的僕人,哪兒能沒點兒膽色,心裡正犯嘀咕,不知是哪路賊人,等關小池掀開面紗,才鬆了口氣兒。
他擠擠眼睛示意關小池為自己解xue,眼神飽含真情實意。
“你可別亂叫亂喊啊,我沒惡意。”關小池見金寶確實沒有反抗的意思,就為他解xue,歉意地將他扶起來。
“誒呦,我的關大小姐!您總算回來了!”金寶喘著氣,雙手叉著腰一邊晃透一邊道,激動地不知如何言語。
關小池將面紗取下,好笑地看著他:“這是何意?難不成有人等我救命?”
金寶喟然長嘆,極其痛心疾首地搖頭:“唉!您是不知道,我們公子被老爺子逼著娶親呢!”
娶親不是好事兒嗎,誰不想娶個美嬌娘,怎麼就叫被逼著?關小池隱隱約約能猜到金寶的意思,不過還是裝作扼腕嘆息的模樣:“畢竟蔣老爺子年紀大了,難免想要抱抱孫子。”
“小的這就帶您去見公子!”金寶也不等關小池猶豫,像是害怕眼前這位主兒隨時都要消失似的,恨不能抓著關小池走。
關小池一想自己是來辦正事的,確實應該盡快見到蔣榮華,看能不能說通他借那“紅粉玉榮華”一用,也不猶豫,邁開步子就要跟上金寶。
這還沒走兩步,眼前就輕飄飄落下一個攔路虎,攔在關小池與金寶之間。
“姑娘,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