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寂靜愈發凸顯群蟲爬行發出聲音的詭異,關小池貼著牆壁紋絲不動,噠噠的聲音逐漸靠近,冷汗順著她的面板直往下流。
阮飛塵扯著關小池的袖子與其一同貼著牆壁沿著牆根挪向方才綠點出現的位置。
這些蟲子十分敏感,每當關小池忍不住呼吸時,它們都會停下腳步,用發光的尾部去探尋呼吸發出的方向。
“這樣不行。”關小池憋著氣吐出一句話,等阮飛塵摸向已經停止湧動綠點的地方時,關小池再也憋不住,伴隨著一聲咳嗽開始大力呼吸。
而那些通體白色卻發著綠光令人作嘔的軟體蟲子也如停滯了一下,而後潮水般湧向關小池所在方向。
這種萬蟲奔騰的速度自然也是不能小覷的,等到兵臨城下時,關小池一句阿彌陀佛還未出口就重重向後倒去,身後的牆不堪重負加速開合。
事發突然,關小池來不及應變,等到被阮飛塵提在手中向前奔走時才看見方才自己緊靠的牆面,左右翻轉看出一個足夠容納兩人入內的門洞。而那些綠瑩瑩的蟲子正蠕動著身子湧入洞內。
“快把草腹蟲拿出來!”阮飛塵急道:“這些蟲子有毒,沾不得。”
倆人跑著跑著便被一道門堵住前行的路,因為這一條小道裡的石壁頂與左右兩面牆爬滿發著綠光的蟲子,所以關小池一路跑來一直處於最中央的位置避免觸碰那些讓她作嘔的東西。
擋住二人去路的牆面剛好是一個帶把手的石門,除了把手,其餘各處都爬滿了冒著綠光的蟲子,關小池將包袱中的草腹蟲倒在地上,那些一直在深眠的草腹蟲像是感知到獵物的存在,頃刻間便活躍起來,蠕動著身子開始向四周爬去,而這些冒著綠光的蟲子如臨大敵四散而開。
趁此時間,阮飛塵隔空推向石門,然而門卻紋絲不動。
“很重嗎?”關小池手還沒碰到石門就被阮飛塵抓住。
“別動,我來。”他又取出腰間的小匕首,順著門縫劃拉一圈,清理掉積灰,後退了幾步站定,提氣再次隔空向石門拍去,石門在沖擊力之下不住抖動,終於在阮飛塵持續攻擊下開出一條門縫,而有了一條門縫,石門很輕易便被關小池推開。
一道光線也隨之迸射而出。
從門縫,倆人看見裡面石室中央橫放著一口黑漆棺材。
“這會不會是姑姑所在的墓室?”關小池捏了一把汗,産生強烈的恐懼感,已經不由自主向後倒退。
因為她清楚的看見那口棺材是個角上端坐著四個被鐵鏈牢牢拴住的沒有眼睛鼻子嘴巴的人。
一陣冷戰傳遍關小池的全身,她顫抖著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奶奶的”阮飛塵的面色刷的一下慘白,將關小池護在身後,拔出插在靴子裡的短劍,指向正在正要爬出墓室的四個皮包骨頭沒有五官的怪物。
如果這就是王秋果的墓室,他絕對不能逃跑。
這些怪物的腳腕處被掛上兩個腳銬,束縛著他們的行動,他們面板像被風幹的菜葉鬆散地貼著骨頭架,並堆出一條條褶子。而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破爛不堪,就像一堆破爛布條縫成的麻袋。
讓關小池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些人的上身無比短小,腿卻是上身的兩倍長。
感知到人的氣息,這些怪物便咯咯吱吱地活動著筋骨,僵硬地翻倒在地面上,而後像是在慶祝死而複生的喜悅那般興奮的撲向人味兒的來源地。
“跑!”阮飛塵拉起關小池像相反的方向跑去,狹小的空間無法讓兩人較好的施展輕功,他們奔跑的速度也不斷受到綠光蟲的影響。
關小池聽見身後的鐵鏈晃動的聲音越來越近,整顆心都忍不住懸在半空,這些不知名的怪物最後停在了關小池和阮飛塵來時落入的石室門前。
石室門早已合上,而關小池與阮飛塵無路可去,就在千鈞一發,阮飛塵蹬著粗糙的石壁躍上半空,腳踩石壁,繃直的兩腿撐起他的身子將他穩定在半空中。
關小池吃驚地抬頭看著他在空中劈了一字馬,不待反應,阮飛塵上半身又向後仰去,甩出兩臂拖著關小池的腋窩再迅速向上回轉身子將其帶到空中,與此同時那怪物也到達二人之下。
因為擔心掉下去,關小池將腿盤在阮飛塵腰部,緊緊抱著他的頭,大氣兒也不敢出。
怪物看見定在半空的二人,對著他們嗷嗷叫了兩聲卻無可奈何,關小池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怪物,發現他也正在看自己,雖然他沒眼睛,但關小池還是能感覺到他的注視,忍不住頭皮發麻。
“阮、阮飛塵,怎麼辦!”關小池意識到自己抱得太緊,阮飛塵幾乎無法呼吸,幹嘛松開些,低頭看向面不改色的人。
“你抓緊我就是,不要說話。”阮飛塵在關小池胸部之下拱了拱,不失時機地蹭了兩把油。
“阮飛塵,你再佔我便宜,我、我”關小池擰著阮飛塵的耳朵道:“我就把你踢下去喂怪物。”
“所謂便宜,在下並沒有佔到。”阮飛塵失望地哀聲嘆氣。意有所指地瞅著關小池的胸。
“保命要緊,我、我先不和你計較。”關小池忍氣吞聲地怒視阮飛塵:“現在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