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活著嗎?”什麼陣法引子,有什麼打緊的,我只想救出所有人後遠離此處。
“活著。”秀兒咳出一口血,悽厲的笑出聲,我皺著眉頭忍不住捂起耳朵。
“確切的說,生不如死...”秀兒笑的愈發邪魅,枕著鋪散開來秀發的腦袋因由衷的笑意顫動著,巴掌臉時清時不清。
“小風?”秀兒的生死權不在我手上。如果小風不肯,牛大偉與母音也不願妥協,那我答應又如何?
“做夢!”突然一聲暴喝讓我心頭一跳。再看小風時,他腥紅的眼仁兒牢牢盯緊秀兒,薄唇一張,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母音。你何苦呢?還不如早早投胎,好過現在四處飄蕩。”秀兒閉閉眼,竟露出一副悵然若失的表情。
“本世子待你如何,你難道不知?!”母音顫抖著身子蹲下,修長白皙的手指撫上秀兒帶血的面龐。
“別說笑了!你那時不過是個孩子!”秀兒搖晃著頭顱,想要甩掉母音的手。
那張小風牛大偉母音共用的臉幻化出一個俊郎的面容。
白衣一瞬化作蟒紋銀邊黑袍。我站在他身側,只能看見一個模糊不清的人兒,如墨長發服服帖帖的躺在他後背上,發間插著一隻翡翠玉簪。
“孩子又如何?!你知道我不在乎!”雲音將秀兒摟入懷中,雙臂環住秀兒肩膀,直悶的她透不過氣。
“母音,放開我!”秀兒本就受傷,此刻母音粗魯的動作扯到她的傷口,讓她連連倒抽氣。
“不。”母音笑了,縱然我不能清晰看見他的五官,卻也捕捉到他臉上的溫柔。
“秀兒,跟我走吧。”
秀兒愣怔片刻,抓住母音的袖子,悶笑聲由小變大:“走?走哪裡?和你一樣做鬼?”
“我不要!”秀兒咆哮著,瘋狂地扭動著身子想要掙脫母音,確切的說是要掙脫母音已經牢牢按在她天靈蓋處的手。
“秀兒,你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走,活了這麼久,你還沒活夠嗎?”母音悽苦的笑著,他右掌掌心不斷下按,帶著一股想要鑽入秀兒頭顱的力量。
“母音,你不能!”秀兒尖叫出聲:“疼啊!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走啊!”
“是麼,那沒辦法。”周圍流動的空氣在母音話音落下的剎那靜止。
“等下!元世子!”大喝一聲,我跪倒在秀兒身邊,緊抓匕首的手不住顫抖“我有話要問她。”
“秀兒,阮飛塵呢!”
“走開!”突然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股大力,我被推向遠處扔向遠處。
在我回神的瞬間,牢房轟然瓦解,本該是紙片的牢房卻發出石牆碎裂的轟隆聲。無數細塵像煙霧般四散在空氣中。
一切發生的太快,我只有眼睜睜看著母音與秀兒二人被石塊牆灰淹沒。
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周圍靜到我可以察覺自己均勻的呼吸聲,我才反應過來,一個激靈爬起來,奔向那片廢墟。
“小風!”,沒有人回答,我的手穿過廢墟直接觸碰到廢墟下被掩蓋的二人的衣衫。
不會是死了吧?!
“別摸了。”衣衫抵著我的手向上拱,接著一個灰頭土臉的人鑽出廢墟。
“你沒事吧!”我收回手,驚愕地看著神色自若的小風抖著身上的灰塵。碎渣粘在他緞子般的長發上,一張俊白的小臉上滿是灰黃的塵土,狼狽不堪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狀態。
“無礙。秀兒死了。”小風接過我遞來的帕子,抹了一把臉“小池。我們回去吧。”
回去?去哪裡....“要離開妄生鏡嗎?”我怔愣了一下。
“沒錯。”小風站起身,拍掉身上殘留的牆灰。
“阮飛塵呢?”這個名字就好似一個禁忌,能夠瞬間冷卻小風對我的熱情。
我不傻,明明白白感覺到小風的情緒變化,小心翼翼又問了一遍:“小風。我們來這裡難道不是為了救人嗎?”
“嗯。你是來救人,我是來殺人。”他回轉身,一如既往睜大看起來純淨無暇的琥珀眸子,簡單的一句話足夠毀滅我心裡僅存的一點希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