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救人要緊。
我心知這可能是唯一的辦法,又撞在石凳上,額頭破的口子越發大了,我甚至能感覺到皮開肉綻。
顧不得疼痛,我低著頭,躬身站起,讓血液滴在地上。一路行走,那綠幽幽血水自成軌跡。
那老伯猶豫一下,合上柵欄,帶著一探究竟的神色跟著血跡走。
我怕失血過多暈將過去,便隔一小段滴一些。
因為來時一路向東,那老伯大概猜出是個什麼方向,逐漸趕上了我的速度。
我扭轉僵硬的脖子,一抬頭只覺頭暈腦脹,果然失血過多。
瞧向那老伯,才發覺這老伯似乎有番身手,竟可淩空而行,避開我的血跡,心下大喜。
他已經不再等我滴血,尋思一下便提氣西行。我也發足狂奔,不足一個時辰我便遠遠瞧見那棗紅馬。
刀疤老伯銳利目光掃過,一眼瞧見地上的阮飛塵。
我終於放下心來,踉踉蹌蹌行至阮飛塵身邊.
“我來救你了!”兩眼一黑,不省人事...
再醒來的時候,我聞到一股濃濃的雞湯味道,好懷念...
雖然我也不知道餓,但是我卻知道饞。
閉著眼,我一扭身,圈住被子。
嗅了嗅,不對,這氣味,怎麼,有股子花香...腰軟軟,毛茸茸,怎麼這麼細...
“喵嗚!”我還要再摸,耳邊一聲貓叫,手中的蠻腰就呲溜滑了出去,長長的尾巴順著我的掌心劃過。
“原來是隻香香貓咪呀”我還在回味方才那手感。睜開眼,發現是隻大白貓,肥嘟嘟,灰色眼睛,滴溜溜圓,一動不動臥在我身邊,盯著我。
我被她長長貓須騷的直癢癢
“阿嚏!”
她“嗖”的跳將下來。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一個翻身,坐在床邊,兩隻手撐在膝蓋上,弓背,友好的望著她:“所以,香香貓咪,你能看見我對不對?”
她似乎聽懂我的話“喵嗚”一聲,
我喜滋滋將手伸出,試探著摸著她的頭,雖然就像空氣穿過一般,貓毛並沒有隨著我的撫摸塌成一片,但是她很享受的樣子。
“真好,還有東西畜生)能看見我。”我欣慰笑笑,撇下她,不知阮飛塵怎麼樣了。
走出木門,左手邊還有個小木屋,門戶大開,雞湯的香氣便傳自那裡。
正中間半人高木桌,桌面幹淨,放著兩幅碗筷,一盆炒山雞,一個墨黑陶罐,我嗅了嗅,皺起鼻子,是藥。
桌子左側矮幾上有尊人頭大小菩薩像,像身上落了些灰,下置兩個小香爐,青煙徐徐。
我向前忘了一眼,再沒別的屋子,也沒人。
“奇怪,阮飛塵呢?”走出木屋,小院門,果然看見不遠處林子中,倆人盤膝而坐。
那刀疤老伯坐於阮飛塵身後,手掌平齊抵在他後心。
“死灰塵,”我提起裙擺,盤腿坐在他對面,兩隻手撐著下巴。
“呼吸平緩,嗯...面色紅潤談不上,但是也沒有慘白兮兮,嗯...讓我摸摸心跳怎麼樣,嗯...還不錯。”
我自言自語的,在他臉上,胸口一陣探摸,佔了個大便宜,放下心來,笑眯眯盯著雙目緊閉的阮飛塵,笑著笑著鼻子又發酸。
“你記住了,你的命可是我關小池拿血換來的。”我定神看著他,“...還有,你現在欠我兩條命。”
唉,說再多他也聽不見。我鬱郁寡歡站起身,拍拍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