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我用手背揉揉眼,居然天亮了。“噌”地坐起身,少見啊少見,阮飛塵居然天亮還沒出發。
正納悶,只聽見身後“咳咳”不斷。
我皺皺眉,起身,帶著剛睡醒的迷糊勁兒走到溪澗旁。
他扶著一塊大石頭,弓背咳嗽不止,似乎是想將什麼東西咳出來。
“你,沒事吧?”我的手撫著他的背脊,我知道他感覺不到,但我還是下意識的去安撫他。
“咳咳咳”阮飛塵越咳越厲害,慢慢蹲下身子,咬唇強忍。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幅樣子,難道是日夜兼程,疲勞所致,不會是癆病吧?!
我一個哆嗦,荒郊野嶺的,又沒有藥,更沒大夫啊。
他捂住嘴,又一陣咳嗽,面色蒼白,我手無足措只是順著他的背,焦急的望著他。
停了一會兒,便沒有了讓人心燥的咳嗽聲。我放下心,挪開放在他寬厚背上的手。
我轉過身挪著步子回到原位,還想補個覺,卻沒瞧見他松開的手一灘鮮血,順著溪水彙入河流...
阮飛塵臉上濕淋淋的坐倒在我身邊,呆呆的望著天空,水珠順著他的稜角融入到草地裡。
我想揩掉他面頰上的水,抬抬手又放了下來,算了,還是你自己擦吧,我又擦不掉...心跳的像只活潑的小兔。
罪過罪過!不能調戲良家婦男!
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又不安穩的眯上眼睛小憩。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大力,我便被甩在了馬背上,還沒反應過來,阮飛塵已經策馬揚鞭。
我說老天爺,你能心疼一下我麼,有這麼摧殘小花朵的嗎。不知是何種力量,總是將我安置在阮飛塵身邊,跑也跑不掉。
“嚇活我算了!”我驚魂未定,兩手兩腳扒住馬鞍,腹部貼緊馬背。
阮飛塵騎馬一向有著所向披靡的勢頭,棗紅馬邁開了蹄子狂奔,我被顛的一上一下,冷汗直冒。
穩定住之後,我慢騰騰,小心翼翼挪動身體,坐穩在阮飛塵身後。雙手緊緊扒住他的腰帶。
這是第一次他出發前我卻沒有知覺。以往不管我走到哪裡,只要他一有行動,我的身體就會有感應,會主動跟隨他,這次真的是被動的。
“當初是你纏著我不放,現下卻是我纏著你不放。”
我嘟嘟囔囔,猶自發著起床氣,他當然一句也聽不到,
“不過,我們性質不同,你是心甘情願,我是被逼無奈!”
這麼想著,我便很有優越感。
“咳咳”阮飛塵迎著風,身體顫了兩下。
我只當是他灌了涼風,沒有在意,繼續趴在他背上養養神。
半柱香後,
“咳咳咳!”咳嗽有些劇烈,他放緩了速度。穿入一片林地,
他一咳嗽,我的身體便也跟隨著咳嗽聲晃動。
我起了疑心,從方才起,他就猛咳不止。
手穿過腋下摸到他的嘴邊,濕的,溫熱,迎風後變得冰涼無比。
順著嘴角我一路摸到他前襟,不是吧?手便開始發抖,抓起他的衣襟,遲遲不肯松開,感受到又有液體落在我的虎口處。
速度越來越慢,我有些發呆,收回手,上面什麼也沒有,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在吐血...
阮飛塵身體開始左右搖晃,兩隻手抓住韁繩,向後一帶,“籲”字還未出口,人便滾落下來,
我反應不及,紅棗馬仍自慢走,阮飛塵足足滾有四五圈,停在一棵樹下。
“阮飛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