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飛塵半閤眼瞼,聲音輕柔,像對著空氣說話一般。
可不就是空氣嗎。我翻個身,平躺在草地上,兩手墊在腦後。
“小池...”
“幹嘛,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他大概是失心瘋了,不停叫我的名字。
叫什麼,你叫誰都不行。荒郊野嶺,你指望誰出現陪你嘮嗑啊。
現在知道什麼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吧?
想當初我被綁在桃樹下,可比你絕望多了,你呢,沒良心的丟下我,
好吧,雖然你是去討解藥,但是!你還是在我臨死前所以我現在應該是死了?那我怎麼感覺我還活著,亂七八糟的!)丟下了我。
我想到楊美人那雙怨毒的眼睛,又氣又恨。這個千人跨,萬人騎的王八大賤人!罵一百八十遍都有餘,打入十八層地獄也不能解我心頭之恨。
至於阮飛塵,
我該說是你裝的太像,讓我險些以為你是真的在乎我,還是我腦子進水,分不清是真是假?
菩薩捏泥人的時候,有沒有想到自己捏出這麼個禍胎?間接毀了花般美貌的我...
其實我就是心軟,你如果沒來救我,我一定恨死你。
都說了別來救我,還要欠人情。
不過你隱瞞我那麼多事情,總是誆我,如今也害的我死不瞑目,我們也算大大的扯平了!
準確說,你欠我的這輩子也還不清,我認栽,只要下輩子別再讓我遇到你,我關小池做牛做馬都願意。
“所以你聽明白沒?”我枕著胳膊,轉頭面向阮飛塵,他睡著了,很安靜,呼吸熱熱的噴在我的臉上。
“算了,對牛彈琴,唉”我轉回頭,生怕多看一眼就要陷入他的“美色”之中。
原來我也是個花痴啊,痴誰也不能對著你痴,太危險。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今晚的星星較之明月黯然失色,鳥叫蟲鳴時有時無,但我還是執著的數著,就算我死了,也一樣沒心沒肺,神經大條...
“死灰塵,我什麼時候能脫離你去投胎,為什麼我的身體總是跟隨你?你是不是給我下了咒語,我做了什麼,要這般懲罰我...”
眼皮子越來越重...
“小池,希望你能救出你爹...”是關飛飛的聲音。
我睜開眼,玉牌樓的氣味,關飛飛燃的沉香木。
關飛飛坐在我面前,她一隻手託著下巴,秀媚顰蹙。眼角有條細細的皺紋,歲月不饒人。
我一下子就淚如泉湧,撲進她的懷裡,娘...
關飛飛並沒有聽見,搭在大腿上的手,輕輕抓緊鵝黃色的裙擺,不知想些什麼。
“小池,你一定要救出你爹爹,他還活著。”關飛飛像自言自語般,眼睛望著桌上的大花瓷瓶。
我抬起頭,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這麼說爹爹真的還活著,他不是拋棄了我們”我喜極而泣,喃喃自語。
“唉,一切都是孽緣,皇帝老兒害的我家破人亡,這麼多年,也該結束了”關飛飛眼眶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