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聽了大驚,便問道:“好漢,你卻是誰?願求大名。”
朱貴答道:“俺是梁山泊好漢旱地忽律朱貴。”
戴宗道:“既是梁山泊頭領時,定然認得吳學究先生?”
朱貴道:“吳學究是俺大寨裡軍師,執掌兵權。足下如何認得他?”
戴宗道“他和在下至愛相識。”
朱貴道:“兄長莫非是軍師常說的江州神行太保戴院長麼?”
戴宗道:“在下便是。”
朱貴又問道:“前者,宋公明斷配江州,經過山寨,吳軍師曾寄一封書與足下,如今卻緣何倒去害宋三郎性命?”
戴宗道:“宋公明和我又是至愛兄弟。他如今為吟了反詩,救他不得。我如今正要往京師尋門路救他。如何肯害他性命!”
朱貴道:“你不信,請看蔡九知府的來信。”
戴宗看了,自一驚;卻把吳學究初寄的書與宋公相會的話,並宋江在潯陽樓醉後誤題反詩一事,備細說了一遍。
朱貴道:“既然如此,戴院長親到山寨裡與眾頭領商議良策,可救宋公明性命。”
朱貴慌忙叫備分例酒食,管待了戴宗。
便向水亭上,覷著對港,放了一枝號箭。
響箭到處,早有小嘍羅搖過船來。
朱貴便同戴宗帶了信籠下船,到金沙灘上岸,引至大寨。
吳用見報,連忙下關迎接,見了戴宗,敘禮道:“間別久矣!今日甚風吹得到此?且請到大寨裡來。”
安千諾也趕去。
與眾頭領相見了。
朱貴說起戴宗來的緣故,“如今宋公明見監在彼。”
晁蓋聽得,慌忙請戴院長坐地,備問宋三郎官司為甚麼事起。
戴宗卻把宋江吟反詩的事一一說了。
晁蓋聽了大驚,便要起請眾頭領,點了人馬,下山去打江州,救取宋三郎上山。
吳用諫道:“哥哥,不可造次。江州離此間路遠,軍馬去時,誠恐因而惹禍。‘打草驚蛇,’倒害宋公明性命。此一件事,不可力敵,只可智取。吳用不才,略施小計,只在戴院長身上,定要救宋三郎性命。”
晁蓋道:“願聞軍師妙計。”
吳用道:“如今蔡九知府卻差院長送書上東京去,討太師回報,只這封書上,將計就計,寫一封假回書,教院長回去。書上只說教‘把犯人宋江切不可施行;便須密切差的當人員,解赴東京問了詳細,定行處決示眾,斷絕重謠。’等他解來此間經過,我這裡自差人下山奪了。此計如何?”
晁蓋道:“倘若不從這裡過時,卻不誤了大事?”
公孫勝便道:“這個何難!我們自著人去遠近探聽,遮莫從那裡過,務要等著,好歹奪了。只怕不能把他解來。”
晁蓋道:“好卻是好,只是沒人會寫蔡京筆跡。”
吳學究道:“吳用已思量心裡了。如今天下盛行四家字型。是蘇東坡,黃魯直,米元章,蔡京四家字型。蘇,黃,米蔡,宋朝四絕。小生曾和濟州城裡一個秀才相識。那人姓蕭,名讓;因他會寫諸家字型,人都喚他做聖手書生;又會使,弄棒,舞刀,輪刀。吳用知他寫得蔡京筆述。不若央及戴院長就到他家,賺道泰安州嶽廟裡要寫道碑文,先送五十兩銀於在此,作安家之資,便要他來。隨後卻使人賺了他老小上山,就教本人入夥,如何?”
安千諾一驚,蕭讓?
她咬牙,看了看吳用,什麼破主意,又要害別人上梁山!
她起身。
晁蓋道:“書有他寫便好了,也須要使個圖書印記。”
吳學究又道:“小生再有個相識,亦思量在肚裡了。這人也是中原一絕,見在濟州城裡居住。本身姓金,雙名大堅,開得好石碑文,剔得好圖書玉石印記,亦會棒打。因為他雕得好玉石,人都稱他做玉臂匠。也把五十兩銀去,就賺他來錫碑文。到半路上,卻也如此行便了。這兩個人山寨裡亦有用他處。”
晁蓋道:“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