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都監叫斟滿著。
武松那裡敢抬頭,起身遠遠地接過酒來,唱了相公、夫人兩個大喏,拿起酒來,一飲而盡,便還了盞子。
張都監指著玉蘭對武松道:“此女頗有些聰明伶俐,善知音律,極能針指。如你不嫌低微,數日之間,擇了良時,將來與你做個妻室。”
安千諾冷笑不已,害人啊…
武松起身再拜道:“量小人何者之人,怎敢望恩相宅眷為妻?枉自折武松的草料。”
張都監笑道:“我既出了此言,必要與你。你休推故阻,我必不負約。”
當時一連又飲了十數杯酒。
安千諾草草喝了幾杯,便要起身。
武松約莫酒湧上來,恐怕失了禮節,便起身和安千諾拜謝了相公、夫人,出到前廳廊下房門前。
他開了門,覺道酒食在腹,未能便睡,去房裡脫了衣裳,除了巾幘,拿條哨棒來廳心裡,月明下使幾回棒,打了幾個輪頭。
安千諾喝道:“好功夫,且看我一番。”
她掄起伸縮刀,抬腿一躍,在空中打了個跟頭,落地,猛一揮刀,伸縮刀瞬間伸長,寒光冷冽…
待他們仰面看天時,約莫三更時分。
武松進到房裡,卻待脫衣去睡,安千諾轉過身去。
突然聽得後堂裡一片聲叫起有賊來。
武松聽見,道:“都監相公如此愛我,他後堂內裡有賊,我如何不去救護。”
安千諾攔住他,“我先去看看!你隨後到。”
武松便應了。
安千諾提了伸縮刀,直奔入後堂裡來。
只見那個玉蘭,慌慌張張走出來指道:“一個賊奔入後花園裡去了!”
安千諾大笑,“是啊。可不是嘛!”
便大踏步直趕入花園裡假意去尋。心裡一算,差不多了,便複翻身卻奔出來。
安千諾的殺手直覺告訴自己,黑暗中有東西,她假裝不知道。
黑影裡撇出一條松凳,把她一跤絆翻,走出七八個軍漢,叫一聲:“捉賊!”
就地下把她一條麻索綁了。
她也不慌,看見武松在不遠處,道:“你們這是何意?”
那眾軍漢那裡容她分說。
只見堂裡燈燭熒煌,張都監坐在廳上,一片聲叫道:“拿將來!”
眾軍漢把她一步一棍,打到廳前。
安千諾反腿一踢,倒了不少人。
安千諾叫道:“我不是賊,你們這些…傻叉!”
張都監看了大怒,變了麵皮,喝罵道:“你這個賊配軍,本是個強盜,賊心賊肝的人。我倒要抬舉你一力成人,不曾虧負了你半點兒,卻才教你一處吃酒,同席坐地,我指望要抬舉,與你個官,你如何卻做這等的勾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