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袁簡搶先推辭道:“哪裡能收履道先生的銀錢呢?這等情義哪能還的起呀?“
“此話差矣。”皇甫坦把錢袋往袁簡手中一塞道:“蒙二位不棄,未將我當做外人,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對我這修行的鄉野山人說了一些肺腑之話,我還望有朝一日再度與你二人相逢呢。小小銀錢,哪裡比得上真情實意來的長久呢?還望不要推辭。再說幾年之後的臨安的那位太後治眼睛的重金,我還要去拿呢,這些銀錢全當是你們提前的抽成了吧。”
“雖說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但現在早早的拿了你的錢,還是有些過意不去。”李春風忍不住又賣弄起來:“這樣吧,我再送你一個未蔔先知,保你一生的富貴與名聲。聽好了,如若有一日,你能與皇帝相見,你可推薦慶遠軍節度使李道的女兒李風娘,給臨安的陛下做孫媳婦,讓他好好嘗一下被人欺負的滋味,給北國五國城的陛下報仇。”
袁簡聽了,忙推了一把李春風,大聲嚷道:“這就有點兒過了啊,孝宗可是個老實人。光宗娶了李風娘,不僅欺負不到高宗,反而受害遭到欺負的是孝宗那個真正的老實人。你出這個主意,不丟臉嗎?”
“罷了,罷了,算我沒說。”李春風忙擺手道。
“可是我已經聽到了。”皇甫坦淡淡一笑道:“將來如何,無人能預料得到。我對二位的話也是將信將疑,只待日後見分曉了。只是方才你們提到的高宗,孝宗和光宗,又是誰呢?”
袁簡心裡一驚,知道說漏了嘴,忙掩飾道:“今日的話,真的只應是知己之間的對話。承蒙履道先生信任,我兄弟二人的一些瘋話入了你的耳朵,真是慚愧呀。多謝你的銀錢,只望後會有期,與先生有再相見的一天。”
“哪裡哪裡,不必客氣。我還是方才那句話,與你二人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相談甚歡,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和快事啊。至於二位的神通,只待日後驗證了,請一路保重,山人我這就告辭了。”皇甫坦說罷,背起草藥簍,頭也不回的飄然而去。
李春風和袁簡目送他轉過山間小道消失後,才長舒了一口氣。
袁簡坐在剛才皇甫坦坐過的山石上,拍拍胸口說道:“剛才說漏了嘴,高宗,孝宗和光宗這些廟號,都是他們死後才有的,我剛才疏忽,竟給說禿嚕嘴了,真是不應該。不過,”他話題一轉,掂了掂手中的錢袋,說道:“還真要感謝他,這一路,再也不用要飯了。”
“嘖嘖嘖,”李春風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這錢跟要來的有什麼區別?說到底還是個要飯的。不過,你說這個皇甫坦真有那麼神嗎,眼瞎了他都能給治好嗎?”
袁簡輕松一笑道:“其實說韋賢妃眼瞎了,充其量也就是得了現在說的白內障而已。祖國中醫博大精深,一個銀針一下,可不是手到病除嗎?再者說,皇甫坦本身就是中醫聖手,這針灸技術還不是小case嘛。”
李春風嗯嗯的點著頭,去牽自己的馬,說道:“別傻坐著了,快離開這裡,找個熱鬧集市,先吃頓好的再說吧。”
這一次袁簡沒有和他唱反調,揣好了錢袋,飛身上馬。兩人一路賓士,下了山趕路去了。
他們馬不停蹄,節省的花著那些銅板,一路小心,半個月之後,在宋金邊境,躲過了盤查計程車兵,終於來到了大宋境內。
又過了幾天,他們果真來到了臨安。到了之後,他們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打聽福國長公主的府邸,一路尋了過去。
到了府前,他倆下了馬,在旁邊找了一棵大樹拴好馬,便走向有兩個兵丁守衛的府邸大門。
袁簡沖那兩個兵丁一拱手道:“敢問福國長公主可在家中?就說原來汴京乾明寺的故人前來求見。”
“汴京的乾明寺?”一個兵丁上下打量著他們,嘴裡嘟囔著:“怪不得沒頭發,原來是兩個和尚。”
另一個兵丁上前推搡道:“和尚竟敢也來叨擾長公主。快走,此處豈是你等來的地方?”
李春風一扒拉他伸過來的手,兇巴巴的嚷道:“我們可是福國長公主的故人。你們這兩個小子,不快去通報不說,還反倒出言不遜,動手動腳,不怕公主怪罪嗎?”
那兩個兵丁被他這一句唬住了,收了手,但卻沒有打算繼續理會他們的意思。
袁簡只得再次大聲喊道:“快去通報長公主,就說先皇的王貴妃身邊的張喜兒差遣我們而來。一定特別稟明是汴京乾明寺的故人到了。快去吧!”
那兩個兵丁都一愣,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其中一個後退了兩步,閃進了角門。另一個生硬的說道:“已經去通報了,等著吧。”
李春風和袁簡往一旁站了站。只見那個兵丁緊盯著他們,一臉疑惑的神色。
李春風瞄了那個兵丁一眼,小聲嘀咕道:“有把握嗎?那假公主一看被戳中和揭穿醜事,會不會惱羞成怒,派人向咱倆下黑手啊?”
“怕什麼?羅盤在手,穿走還不是一眨眼的事嗎?”這次袁簡反倒大大咧咧起來。
“就怕你還沒拿出羅盤,一支暗箭已直奔你的胸口而來了。”李春風邊說著邊用食指往袁簡的胸口上一戳。
“你就等著那個假公主乖乖的請咱倆進府好了。汴京,乾明寺,張喜兒,這三個名稱一報給她,想必她聽了之後已經心驚膽戰了。”袁簡胸有成竹道:“她不敢把咱倆怎麼樣的,因為她不知道還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在沒弄清楚之前,她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她一會兒即便讓咱倆進去,也只是先期的試探性的詢問而已。”
李春風撇了撇嘴,說道:“我相信她是不會承認的。如果她有悔改害怕之意,必然會逃走,也就不會有以後被活活杖斃這件事發生了。”
“你別說的這麼直白好嗎?”袁簡白了他一眼,惱怒道:“我們現在還沒有進府去說動她,你怎麼知道她不會逃走?如果今天我倆說動了她,點透了她,說不定就救她一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