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給我?你發燒燒壞腦子了麼?”
我懶洋洋的苦笑:“真是毒舌,也不至於說到這份上吧。”
聽著他窸窸窣窣的從窗戶離開的聲音,我若有似無的鬆了口氣。
在那一瞬間,心中千回百轉的想過很多事情,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過,腦海中的畫面最後定格在了許多年前的回憶中。
原來在我的內心深處,確實是有那麼一點點厭世情結,又不想違背承諾去自尋死路,才索性將生死的選擇交到一個小孩子手中麼?
這或許就是顧少卿近乎寸步不離的守著我的真正原因?
這場遊戲他方興未艾,我卻提不起興致繼續奉陪。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對我的瞭解竟然比我對自己的瞭解更甚,想起來實在令人不寒而慄。
我頭痛欲裂的按住額角,在黑暗中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看來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真是和從前一樣,一直沒什麼長進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刺耳的警笛聲從夢中吵醒。
我知道自己的神經一向很粗,可萬沒想到粗的就跟水泥管似的,在這種聽天由命的關鍵時刻還能睡著。
堅決的將睡著歸咎於體弱昏厥,我費勁的用手撐住沙發的靠背,艱難的坐起身來,不解的朝著窗外忽閃而過的紅燈看去。
話說,那個小鬼也去的太久了一點吧?
要是拿了我的錢包跑路還好,可外面那燈光和噪音怎麼看都很像警車,該不會是被人打劫或者過馬路的時候被車撞了?
一旦想到這種恐怖的可能,我立時倒吸了一口冷氣,跌跌撞撞的撐著沙發站起身來,一步一個腳印的往正門口挪去。
我想死這並不要緊,要是萬一間接導致那男孩不幸遇難,我才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然而還沒等我挪到門口,敲門聲節奏性的搶先傳來。
我很是擔心自己病原體的身份,可是根據顧少卿親力親為的照顧了我好幾天,至今還活色生香的這一點來看,我暫且將這種病毒的傳播方式和艾滋病歸為一類,血液和床事的傳播比例是最大的,總之都和現在的我無關。
話雖這麼說,開門的時候我還是謹慎的退後兩步,用圍巾掩住了口鼻,確保萬無一失的情況下才如臨大敵的拉開了房門。
敲門的是個年輕的女警,見了我這半死不活的樣子嚇得花容失色,漂亮的高跟靴子在樓梯上打了個趔趄。
“你……”她好不容易站穩腳步,將手放在腰間的警棍上,眼眸銳利的審視著我:“女士,你還好嗎?”
她的問題禮貌又不失關切,但是那狐疑的神色明顯是懷疑我在這黑漆漆的別墅裡進行著什麼不為人知的不法活動,並且八成和濫用藥物有關。
我倒是不介意她腦洞大開的敏銳,但是再這樣下去她手持兇器緊張過度,要是一不小心防衛過當,對於現在的我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千鈞一發之際,我啞著嗓子迅速解釋“收起你腦子裡的妄想,我只是孤家寡人,還不幸的得了重感冒。”
“是嗎……”女警對我的解釋保留了懷疑的餘地,將手從警棍上移開,轉而將一個密封在證物袋裡的東西拿了出來:“那你認識這個嗎?”
義大利手工男士皮夾,雖然上面沒寫名字,可我就是知道是顧少卿的那一個。
“認識,是我的。”面不改色的將其據為己有,我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我把它給了……我表弟,怎麼會在你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