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去的。”這一次,他頗為警惕的瞧了我一眼,好像我下一秒就會打電話給公益機構將他抓走,煞有介事的大聲道:“我要自由。”
有那麼一瞬間,他小小的身影和過去年少輕狂的我有微妙的相合。
我愣了許久,將手搭在眼睛上笑了出來:“自由是足夠強大的人才能得到的,你現在離強大還差得遠。”
“自由一定是個很好的東西。”他無視了我中肯的建議,自顧自的低著頭喃喃:“我媽說了,我爸就是為了自由才拋棄了我們母子的。”
短短的幾句交談消耗了我大半的熱量,害得我從餓得半死變成快要餓死。
這些天來顧少卿雖然將臥室打造成了vip病房的樣子,各種昂貴的液體不要錢似的輸進我的體內,終究不如一碗熱飯更加令我渴望。
肚子不甘寂寞的叫了起來,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小小的聲音與我合奏。
我伸手掏出顧少卿的錢包,摸了摸裡面的一疊鈔票。
本想拿出幾張來遞過去,最終還是選擇將整個錢包都丟給了他。
按照我過去的人生中積累下的經驗來看,這小鬼拿了我的錢立刻跑路,將我丟在這裡自生自滅的機會超過百分之五十。
要是我足夠聰明,應該給他展示一下錢包裡剩餘的錢,並且告訴他只要他肯去幫我買個麵包,那些錢就都是他的。
不過……還是算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記得顧少卿錢包裡有一張卡是免密碼可取五十萬的,那個數字還遠不夠買到真正的自由,不過我總覺得這小鬼不同尋常,只要能堅強的活下去,總有一天能得到他想要的。
也算是我借花獻佛,對這個世界做出的最後一點貢獻了。
他接到了錢包,藉著光線開啟看了看,立刻更加警惕起來:“你不是說你沒地方去?”
“是啊。”
“你不是很有錢嗎?為什麼還要做擅自住進別人家裡的事?”
“要是根據婚姻法分析,那些錢有一半算是我的,而且這裡是我的房子。”
他一聲不吭的沉默很久,久到我以為他是餓暈了過去。
“喂,我雖然不後悔今晚遇到了你,可是要我爬到大街上去找人救你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吧?”
“……你不罵我麼?”
“啊?”
“我在這住了很久。”
“沒水沒電的,真虧你能堅持。”
他再次頓了頓,別扭的瞪著我:“你很奇怪。”
“哇,你這話好傷人啊,我的臉哪裡奇怪了?”緊張的摸了摸臉頰,確認面板還是滑溜溜的,我才算舒了口氣:“還以為那病毒會引起毀容呢,我可是靠臉吃飯的,你別嚇我啊。”
他再次瞪我一眼,放棄了和我的正常交談,揚了揚小手中的錢包:“這是什麼意思?”
“你餓了吧?我也好餓。”意識到這就是我的聽天由命了,我很真誠的做出請求:“你去買點吃的,自救的同時順便救救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