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卿眉目低垂的瞥了我一眼,又將視線移回了藍寶石的表盤,煞有介事的沉吟著:“真不幸,晚了二十秒。”
我攪著他的衣擺,垂頭喪氣的輕喘了口氣,踮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肉麻兮兮的勾引他:“別這麼嚴格嘛,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就吃點虧,把二十秒換成二十次怎麼樣?”
顧少卿忍俊不禁的顫抖了肩膀,伸出食指抵住了我的臉頰,毫不客氣的將我推遠:“想得美。”
雪夜中,他薄如一線的唇角微微勾起,俊美的不似真人。
我盯著他的笑意有些發怔,一時間心神蕩漾不能自已,只恨不得此刻是春暖花開的日子就好了,說起來車震pay我也還沒玩過呢!
顧少卿神色淡然的任我意淫,習以為常的連線上了我的腦迴路:“擦擦你的口水,而且車裡沒有消過毒,太髒。”
我那點旖旎的心思灰飛煙滅,耷拉著小腦袋蹭著他站住,拖長了尾音撒嬌:“別這樣嘛,人家都說車震pay是男人的羅曼蒂克,好歹給我留個念想。”
“我不需要這種丟人的羅曼蒂克,你也不準隨便妄想。”顧少卿說到這裡,神情不經意間古怪了一些,微妙的側眸看我:“……我要是不答應,你會去問秦當歸麼?”
“什麼!”我嚇了一跳,觸電一樣的跳開一步。
哪怕只是幻想著我會去找秦焱說這種恥度爆表的話,我就已經不寒而慄,瑟瑟發抖。
大概是秦焱在我心中的分量和地位無限近乎於男神,才會想一想都覺得褻瀆和不可思議。
遠遠沒有顧少卿這般平易近人,讓我想要照三餐的頻率目奸意淫,忍不住的想要上下其手。
顧少卿狹長的瞳孔眯起,黑色的眸子如珠如玉的審視著我,突然真心實意的笑出聲來:“啊……秦先生知道嗎?原來你是不把他當男人看的。”
“嗯?”是他說的話太難懂,還是我的沉迷美色,智商有了下降的趨勢?
見我一臉莫名的看著他,顧少卿若有所思的輕聲感慨:“你還真是很喜歡他。”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從他的話中聽出了兩分情深不壽,過猶不及的意味。
雖說我這點小心思想要瞞過顧少卿是不可能的,但是被他這樣直接了當的挑明,還是叫我的大腦空白了一分鐘。
直到他為我拉開車門才反應過來,可憐巴巴的問:“你要丟下我這個原裝的辛德瑞拉,帶紀雲朵去舞會麼?”
“看在你一不留神說了實話的份上……”顧少卿對著車子偏了偏頭:“走吧,辛德瑞拉小姐。”
坐在悍馬寬闊的座位上,我還是沒想明白所謂‘一不留神說了實話’到底是指什麼。
難道說顧少卿其實很喜歡我對他的見色起、蠢蠢欲動?
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我面目嚴肅的凝望著車窗外,同時躍躍欲試的朝著反方向伸出了一隻小手,輕輕地落在了他的腿上。
既然車震pay半途夭折,起碼也要給我點福利來安慰一下受傷的心靈嘛。
顧少卿緊急踩住了剎車,透過後視鏡望著我,聲音由於壓抑而沙啞:“白謹言,你的手在做什麼?”
我鼓著臉頰裝可愛,同時指揮著手指朝著目標更進一步,乖巧天真的問:“和我有什麼關系,你想知道就自己去問它呀。”
“好啊。”顧少卿話音一落,大掌捏住我的手腕,不重不輕的丟了回來:“看好它,下次也許不會這麼溫柔了。”
我聞言大怒:“哼,小氣鬼!鐵公雞!”
他的指尖帶著薄繭,屬於成年男人的體溫幹燥溫暖,身邊散發著幽幽的冷香。
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感覺異樣的有存在感。
不著痕跡的用右手在被嫌棄了的手腕上撫了撫,我再一次意識到了顧少卿對我的影響力,揚起的唇角無聲無息的輕輕抿起。
雖說我還能對除了秦焱之外的男人動心是件好事,但不該是這種時機。
更不該是顧家的男人。
一旦我這個好色分子沉默下來,車內的氣氛很快也變得和外面一樣,疏離中帶著冷意。
最開始還不覺得怎樣,隨著時間逐漸延長,這冷意的存在感也逐漸增加,令人十分的不好受。
意識到了這一點,我迅速收斂心神,掛上笑容俏皮的朝著顧少卿的方向看去,準備找點話題來打破這種氛圍:“喂……”
“今晚。”
我們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嘴。
只不過我是欣喜若狂,他則是後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