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真心實意裡又摻雜著一點我看不懂的意味,想來還是和她與顧少卿的過去脫不開關系。
而顧少卿也並不是如我想象的一般,是藉著倒茶的藉口避開紀雲朵,因為他很快就帶著茶杯和茶壺回轉。
將冒著熱氣的紅茶倒在杯中,顧少卿微微一笑:“半塊方糖,對不對?”
紀雲朵吸了吸鼻尖,嗔怪的嘟起了唇,默默的點了下頭:“謝謝你還記得。”
“你的喜好,我總是記得的。”
聽到這裡,我十分牙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拒絕再聽這二位互訴衷腸,踮著腳尖滾回臥室裡去了。
……
養傷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
半個月後,我身上那些細小的傷口基本上全部結痂,癢的我欲生欲死。
顧少卿輕而易舉的阻止了我的掙紮,將我撓癢癢的手拍到一邊:“留下疤痕的話,顧景玉絕不會允許你跟著他混飯吃了。”
我只好拿出大部分的注意力欣賞他俊美無儔的側顏,心有慼慼的問:“顧家例會不是就在明天,我現在的身份還有資格參加嗎?”
說來奇怪,自從我死裡逃生的當天,紀雲朵上門來哭哭啼啼過以後,竟然在接下來的半個月中都銷聲匿跡,蹤影全無。
這讓我多少有些後悔沒有在那天將剩下的交談聽完。
“只怕你想不參加都是不行的。”顧少卿垂下眸子,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即抬眸看向了窗外:“司機到了,你是和我一起去,還是要在老爺子面前避嫌?”
我總覺得他的笑容十分詭異,令我一顆脆弱的小心靈七上八下,下意識的拒絕了和他同去的邀請:“我還是躲著點紀小姐比較好,就不特意做刺激她的事情了。”
顧少卿也不強求:“好,那我十分鐘後派另一輛車來接你。”
目送著他修長的背影離開了別墅,我唇邊的笑意漸漸凝滯,心事重重的拿出安靜了半個月的手機看了看。
也許我真的是個隱藏很深的抖,這整整半個月都沒接到小師妹的騷擾簡訊,莫名其妙的令人悵然若失。
和騷擾簡訊一併消失的是秦焱,不過我蝸居了足足半個月的時間,沒見到他實在是理所當然。
最終我還是沒有從顧少卿那裡打聽出清暉道人的處理結果,這也證明瞭我和小師妹從此正式成為了不共戴天的仇敵。
隱姓埋名到現在,我也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兩世為人,深知仇人這種東西屬於蝨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的型別,並不值得特別的往心裡去。
但小師妹和秦焱的關系非同尋常,令我總是不得不多分出兩分注意。
坐在沙發上怔了一會,別墅外車影閃過,有人恭恭敬敬的敲門:“少夫人,車備好了。”
這個稱呼現在大致已經不屬於我,來人卻依舊守了過去的規矩,可見是根據顧少卿的態度靈活機變,是個審時度勢的聰明人。
沉吟著開啟別墅的門走了出去,門前恭候著的是個很年輕的男人,大概三十歲上下的年紀,眉眼沉穩中透著幹練,怪不得被顧少卿暫時委派著做了我的司機。
“和我不用這麼客氣……對了,看著秦當歸的人有沒有訊息報回來?”我不動聲色的任由他替我開啟車門,坐進了車裡,才瞧著後視鏡笑眯眯的發問:“不準說你不清楚,我應該沒有問錯人才是。”
明顯大材小用了的司機不為所動的想了想,末了大概是認為為了一個並不如何重要的人物,得罪了他家少爺的舊愛新歡並不值得,索性老老實實的說:“按照五少的吩咐,半個月前已經結束了對秦當歸的留意,在恢複之前都不會有新的訊息傳來。”
半信半疑的嗯了一聲,我順勢繼續問:“你知不知道顧少卿為什麼做出這種決定?”
司機這回直接啟動了車子,在油門的轟鳴聲中扭過臉來,非常和善的對我笑了一笑:“這種事情,少夫人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嗎?忘了告訴您,之前我也偶爾輪班去盯過秦當歸的梢,一不小心看到了您的身影。”
這哪裡是什麼一不小心,分明就是故意為之。
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惺惺作態的配合著他演戲:“真是太不巧了。”
他笑出了一口紅口白牙:“我也這樣認為。”
作為顧家每月例行一次的家族會議,顧家老宅大門敞開迎客,各色各樣的豪車一應俱全的接連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