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我沒著誰沒惹誰的站在那裡看熱鬧,猛地有一隻邪惡的黑手從人群中探出,穩準狠的推在了我的身後。
那巨大的推力讓我猝不及防的踉蹌了幾步,駕馭著高跟鞋歪歪扭扭的走出一溜貓步,才免於當眾摔個四腳朝天的慘狀。
站穩腳跟的第一時間,我憋著氣往來處看去。
錦亭的副總,顧少卿幹練的女副手尹勝男小姐抱歉的表情一閃而過,緊接著促狹的對我擠了擠眼睛,好像她是好心辦壞事了一樣,抱歉的十分沒有誠意。
再回過頭的時候,我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已經成為了全場矚目的焦點。
高臺上的神父隱晦的挑了挑眉頭,又趕緊用一臉的慈悲掩飾了這樣人性化的表情,慷慨的隔空對我伸了伸手:“這位美麗的小姐,您有什麼話要說?”
身邊諸位名媛不約而同的對我側目而視,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嘰嘰喳喳,討論我這樣一個沒見過的生面孔,到底是江海哪家閨秀。
紀雲朵這會兒完全笑不出來了,她捧著捧花的手指逐漸收緊,以至於我甚至可以聽到花朵不堪重負的折斷聲。
我啞口無言的抬起眸子,下意識的往顧少卿的方向看去。
他坦蕩大方的迎上了我的視線,眸子笑意逐漸加深。
我心有靈犀的眯了眯眼睛,很是慎重的開了口:“神父,我不同意。”
明明本該底氣不足的話語,說出來的時候倒是出奇的通順,彷彿我早就準備好要這樣說一般。
也許是因為紀雲朵和顧少卿的過去實在令我寢食難安。
又或者,我再一次被那雙漆黑深沉的桃花眸蠱惑,才將錯就錯的這樣自然。
“那具體來說,您是為什麼不同意這神聖的結合呢?”神父求助似的瞟了坐在臺下的紀家父母一眼,非常嚴肅的說:“如果你沒有正當的理由,阻礙神聖的結合是會受到神的制裁的!”
要是能被這麼虛無縹緲的話嚇到,我也就不是我了。
紀雲朵瞧出了我無所謂的模樣,顧不得新娘應該少說話的風俗,一把搶過放在邊上的話筒:“神父,您不用搭理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她只是個瘋子!”
“我不用什麼正當的理由。”忽視掉紀雲朵的胡說八道,我仰著小腦袋直視臺上,唇角微翹:“我是來搶婚的,我要顧少卿。”
萬幸,這場婚禮顧老爺子以身體不適為由,並沒到場親自參加。
饒是如此,和紀家父母坐在一起的沈茉莉也已經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才好。
本來顧少卿如今在顧家的地位比不上顧天澤,得了紀雲朵這樣的妻子正是大好的助力,現在被我橫插一腳,結局又開始撲朔迷離。
顧夫人礙於顧少卿私生子的身份,拒絕出席這樣的場合,所以顧先生和沈茉莉成雙結對的來了,這會兒也同樣詫異的望著我,大概是以為我情根深種,搖頭嘆了幾口氣。
我則是平靜淡然的直面了顧少卿,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哪怕我是尹勝男推出來的,對他會不會跟我走依舊並不抱有多大的信心。
一直以來,大概是我和他的靈魂本質在某種程度上十分相似,經常無可奈何的心有靈犀。
那麼這一次……
賓客嘩然之時,紀雲朵快速的將目光在我和顧少卿之間移動了一個來回,審時度勢的拋棄了新娘的矜持。
她雪白纖細的手臂脆弱不堪的搭在顧少卿的肩膀上,逼著他轉身面對了她,急急忙忙的說:“少卿,當年那個女孩真的是我,我當初離開你確實是我不對,我不知道你在哪裡聽說了些什麼,才會對你我的過去産生懷疑,但……”
紀雲朵大概是想要私下裡和顧少卿解釋的。
然而身為新娘新郎,行動式的話筒就藏在她手中的捧花裡,這急匆匆的解釋自然也是人盡皆知。
當年那個女孩?
微妙的察覺到距離真相更近一步,我也不著急顧少卿要如何做出選擇了,反倒是豎起耳朵抓緊時間收集資訊。
而紀雲朵說到一半就不肯再說,只是神色更加焦急了幾分:“少卿,求求你看著我,我們過去整整三年的感情,你是我一生中最愛的男人,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