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顧天澤像是我行我素慣了,半點沒看出我的躊躇和猶豫,只是很紳士的等著我點頭同意。
我為了自身安全著想,本想祭出尿遁這個神奇的法寶來,又被顧夕夜及時趕到救了場:“大哥,鳥兒還有好些話沒有時間和我訴衷腸,你還是別做捷足先登的事情比較好。”
前有狼後有虎,用來形容我眼下的處境,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悄悄看了一眼不遠處正在輕笑著和紀雲朵交流感情的顧少卿,我自怨自艾的眯了眯眼睛,果斷的往顧夕夜的方向稍稍靠了那麼一步,間接地表明瞭我的意思。
雖顧夕夜也夠我受的,但怎麼著都比來路不明的顧天澤要好對付的多了。
顧天澤自然是沒有錯過我這種十分傷人的舉動的。
他燦若晨星的眸頓時暗了暗,深沉又凝重的瞥了笑得張狂的顧夕夜一眼,沉聲道:“夕夜,阿言如果不喜歡你,你這樣刷存在感也是沒有用的。”
完,顧天澤有些傷情的望了望我,轉身離開了這裡。
不大一會兒,我看到島嶼西南角有飛機升空,手搭涼棚的嘆了口氣,裝模作樣的感慨著:“你看,人真的是不能長得太漂亮,一旦漂亮就會有數不盡的麻煩,這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啊……”
“你這根本是在拐彎抹角的誇自己吧?”顧夕夜很嫌棄的上上下下打量我,毫不客氣的嗤笑:“紅顏禍水起碼要是寧安安那個級別的,你還不夠資格。”
他這話得有理有據,我實在無法反駁。
然而這世上但凡是女人,被人針對外貌予以鄙視,心胸寬廣的人只怕屈指可數。
我自然不能免俗。
面不改色的對著顧夕夜柔柔一笑。
趁著他看著我微微一怔的瞬間,我閃電般的抬起了左腳,瞄準了他義大利手工精製的皮鞋狠狠地踩了下去。
這一招是我從紀雲朵那裡現學現賣的,換了以往,我一般都喜歡直接用拳頭真刀真槍的解決問題。
顧夕夜眉頭一挑,連垂下眸看看我的動作都不需要,輕輕鬆鬆的躲開了我這一擊,一把捏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整個人扯到了他的身前,十分危險的恐嚇我:“可以啊鳥兒,最近膽倒是大了不少,連我也敢動手了。”
“哪能呢。”一見在顧夕夜身上依舊是佔不到便宜的,我見風使舵的露出了獻媚的微笑:“我正是因為知道踩不到你才痛下狠腳的,否則一旦踩疼了你,我的心豈不是也要跟著疼了……嗯,是這樣沒錯。”
像這樣的甜言蜜語,我大多數時候都只是在狗血版本的偶像劇中有幸拜見過。
尤其是對著顧夕夜這樣的男人,即便我起假話來可以面不改色,心中也依然有種難以掩飾的別扭。
好在顧夕夜卻彷彿是很吃這一套的。
他捏著我手腕的動作放鬆了一些,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角:“看來鳥兒對我這樣情深義重,我夢想中的生活應該也不太遙遠了,對吧?”
顧夕夜……夢想著的生活?
虧我一直以為他很喜歡這樣打打殺殺,背後下黑手的刺激呢。
見我一臉莫名,顧夕夜的臉色立馬沉了下去,精通川劇變臉一樣冷酷的對我:“看來我要是不再帶你去坐一次摩天輪,你是不會明白我的心思了。”
摩天輪!
如此關鍵的道具提醒了我,令我頓了片刻後,一臉愕然的睜大了眼睛,茫然的反問道:“你不是和我開玩笑的嗎?”
反正無論他是不是和我開玩笑,我都絕對不會想要和一把沒鞘的利刃上床,再生個什麼一男一女兩個寶寶的!
再一次的,禍從口出。
顧夕夜被我這樣單純的驚訝氣了個半死,臉色黑如鍋底的卡緊了我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當場掰斷我的骨頭。
我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每當到了這種時刻,骨氣什麼的往往是我最先拋棄的東西。
“好好好,我明白你的心意了,非常明白!”服軟的大聲討饒,我奮力掙紮著抽回了淤青了一圈的手腕,哭笑不得的抽著氣:“老實,我沒想過我會真的和誰結婚生……你總得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
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的確確是認真的。
在白家還沒傾覆的那些年,我雖然有了個秦焱作為未來丈夫的人選,可人家對我並不理睬,我能做的最好的美夢,也不過就是秦焱有一天看著我可憐而答應了我的追求,能甜甜蜜蜜的抱在一起親個嘴兒什麼的,再往深了是真的沒有想過。
白家傾覆以後,我一個人躲躲藏藏的活著已經是千難萬難,更沒心思去想那些風花雪月,和顧少卿結婚也完全是個徹頭徹尾的利用與被利用的關系。
顧夕夜聽了我的發言,沉默著審視了我一會,頷首對我表示了贊同:“鳥兒,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而且最不喜歡有什麼東西是我得不到的,你不要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