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不質疑顧家五少任何一個人的智商。
但顧景玉既然明明有了懷疑,卻還按兵不動,只是派了白白來挑撥離間,明他並沒有十足能證明秦當歸就是秦焱的把握。
當年那秦白顧三家各持三分之一的賬本,僅僅是我手裡現有的,公諸於世也已經足夠顧家手忙腳亂的了,要是再加上秦焱手中可能會有的那本……
賬本的事情,我很確定顧少卿是不知道的。
本以為這件事會被顧老爺埋在心底,卻不料顧景玉真人不露相,私底下是最得寵愛的那一個。
秦焱垂下眸思索了一會兒,頃刻間將我現在左右為難的處境看了個分明:“顧景玉在等一個能一錘定音的好時機,你呢打算怎麼做”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裡還能有什麼打算。”懶洋洋的嘆了口氣,我不願和秦焱在這件事情上深究下去,站起身來笑著看他:“走吧秦少爺,我還要回去給你當牛做馬。”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一片平靜。
來殘酷。
無論是白白還是秦焱,都不是我能完全信任的存在。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白白的父母即便是自己行差踏錯,死因也和白家分不開關系,他恨我的理由昭然若揭。
就如同我不會原諒顧老爺一樣,殊不知在某些人眼中,我也是半個顧老爺一樣招人怨恨的存在。
不過這一大一彼此間的敵意倒是分明,讓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回到洋房內,秦焱假裝很累的樣,走路姿勢略顯別扭的去臥室休息。
我看著他的背影忍俊不禁,大概能猜想得到醫生是用了什麼辦法在最短時間內幫他解決了一柱擎天的尷尬,還能留出足夠他偷聽我和白白對話的時間。
回到自己的臥室倒在床上,我用了兩分鐘的時間回憶了一下白謹言的音容相貌,算作是對她的一種祭奠。
然而也許是老天都不認為她很值得我祭奠,兩分鐘以後,手機不甘寂寞的響了起來。
我看也沒看的隨手接通:“是誰”
“弟妹,你快點回老宅來!”顧安生的聲音一驚一乍的出現在了話筒裡,像是在躲避著什麼人一般,壓低了聲音對我通風報信:“那個紀姐太囂張了,剛剛的午餐時,她竟然當著顧家所有人的面,直接對少卿求婚了!”
這個訊息令我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即便早看出了紀雲朵對顧少卿賊心不死,可下手的速度還是遠遠超乎了我的意料。
“那顧少卿是怎麼回答的”
“呃……反正男人嘛,在面對特別漂亮的女人時,有那麼一點點把持不住,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顧安生支支吾吾的替顧少卿了一大堆辯解的話,在我不耐煩以前陪著心:“少卿沒有明確的表態,答應了紀姐會考慮一下。”
自從我和顧少卿不歡而散以後,這個結果也不算是出乎我的意料。
而我更關心的則是另一件事:“老爺是什麼意思”
“老爺”顧安生沒想通這件事情和老爺會有什麼關系,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午餐過後,老爺單獨將少卿叫到書房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這件事。而且我找顧景玉打聽了,這位紀姐來頭很大,要是老爺有所偏向,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就只是打聽了紀雲朵的背景”我哀嘆著一拍額頭:“這麼來,你也不知道紀雲朵是顧雲深的初戀了”
顧安生表現的十分吃驚:“啊他們兩個以前還是這種關系的嗎”
我唇角一抽:“謝謝你的訊息,雖然基本沒用,再見!”
放下手機,我痛苦萬分的在大床上滾了滾,深深的感慨著自己的流年不利。
本來已經是前途未蔔,現在還多了個後院起火,堪稱是內憂外患的典範。
就在我惆悵不已的時候,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我特意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發現是一個並不認識的號碼。
末尾是一連串的數字9,某種程度上體現了來者身份不凡。
接通以後,我本能的有了些戒備,謹慎的道:“您好,我是白謹言。”
“我知道你是誰。”男人略顯沙啞的聲音灌入了我的耳膜,帶著滿滿的惡意冷笑:“你知道我是誰嗎白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