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朵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瞧了我一下,也轉頭去看顧老爺的表情。
而顧老爺不愧為顧家的中流砥柱,他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宮大管家依舊代替他發言:“紀姐會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紀姐的父親和老爺是舊識,當年紀姐和五少爺由於一些人為的誤會而分開,現在想要回來彌補這個過錯。”
哈。
的比唱的好聽!
我當即似笑非笑的看向了紀雲朵,意味深長的重複著:“我要是沒理解錯的話,紀姐所謂的深情厚愛,是別人兩句閑話就能拆散的呢,嘖嘖,這麼重的深情,我可還是第一次聽。”
紀雲朵臉上頓時有些掛不住了,維持著那高嶺之花的驕傲,身姿筆直的垂眸避開了我的視線,好像自言自語般辯解著:“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是我和少卿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就算白姐是少卿如今的妻,也沒有過問他過去的資格。”
“有沒有這個資格暫且不提,不過你猜一猜,我要是真的問了,他會不會告訴我?”
壞笑著眨了眨眼睛,我忌憚著顧老爺在不遠處旁觀,終是沒有將挑釁做的太明顯。
饒是如此,也足夠沒見過世面的紀姐面色轉白,好好一朵嬌花兒銀牙緊咬,不依不饒的沉聲:“少卿當然不會告訴你,我已經聽了你是用什麼……”
到這時,紀雲朵極不自然的頓了頓。
我倒是能猜到她想什麼,不過礙於顧老爺就在此處,她只好硬生生的改成了阿諛奉承的詞彙:“就算你命中八字對少卿和顧家都好,我也未必生來就比你差了。”
不不不,要是秦當歸站在我這邊的話,紀雲朵一定是生來就比我差的。
起碼人脈比我差多了。
然而我近來一想到秦當歸三個字就渾身都疼,心中想著萬萬不能讓顧老爺再把那個不知道退隱到哪裡去了的清暉道人再找回來。
否則依著那位嬌滴滴的師妹對我爆表的仇恨值,清暉道人為女出頭將我踢出顧家都算是好的了,很有可能一個不開心就汙衊我的八字和顧家相沖,最好被人一腳踹出江海才能永絕後患。
見我委委屈屈的沉默不語,紀雲朵面上也帶出了些許羞愧來。
看得出來,這個紀雲朵的本質倒是比貌若天仙卻內心匱乏的寧安安要好的多的,單看對方還有愧疚的表情,我立馬決定將計就計,索性偽裝成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讓紀雲朵挖牆腳的舉動死在她自己的自責之中。
結果還沒等我開始行動,紀雲朵便咬牙閉眼,搶先一步的對我:“白姐,我知道你肯定也是很愛少卿的,既然這樣,你應該更加希望少卿得到幸福,不是嗎?”
她話如此的理所當然,我配合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瞧著她:“這麼來,紀姐是在暗示我,顧少卿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得到幸福,和我在一起就……備受折磨?”
“那是當然的,少卿他傷成了這個樣,難道和你就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紀雲朵死死的揪住了風衣的袖口,一雙美眸轉瞬間泛起了淚花,雙目炯炯的試圖戳痛我的良心。
可惜我的良心生在黑心之下,存在的大基本上若有似無,輕而易舉的將她的攻勢化為無形。
而且紀雲朵這句話有些逾越了,她是想責怪我為什麼令顧少卿以身犯險,殊不知能命令顧少卿以身犯險的那位就高居首位,視線毫無波瀾的審視著眼下的一切。
宮大管家咳了一聲:“紀姐,五少只是在船上被誤傷而已,和少夫人並無關系,請您不要多慮。”
別管顧家暗地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隱秘,都絕對不是紀雲朵能過問或者插手的。
她自知失言的抿了抿唇,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著我,氣質嫻雅的點了點腦袋,卻分明不是要放棄的意思。
“白姐,既然你不肯主動退出,我也只能跟你公平競爭了。”紀雲朵淡淡著,對著顧老爺軟語告別,窈窕生姿的走了出去。
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名媛,當三都能當的十分高傲。
像是一口要定了呃她能贏一樣,處處端著未來正房的架壓我一頭。
更可氣的是顧老爺視而不見,擺明瞭希望我快點滾蛋,又不好直接對顧少卿的婚事插手。
畢竟當初讓我嫁給顧少卿的人是他,現在又要一手操縱我和顧少卿離婚,再怎樣都有點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