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面太過刻骨銘心,以至於我現在回想,還是能在記憶裡一點點的將他最細微的表情拼湊完整,心癢難耐,不可自拔。
再一想到那個完美的男人正躺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和我一樣奄奄一息毫無體力,應該很輕松的就能被我撲倒,完成我一直以來想要在在床上壓住他的心願……
不行不行,現在可不是躁動的好時候。
懊惱的虛了虛眼睛,我真是服了自己這顆蠢蠢欲動的色心,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忘春宵一度,要是遊輪再不趕過來,我可能真的要因為失血過多而交代在這裡了。
季姐割在我手臂上的傷口也不知道是怎麼劃的,愣是用一把水果刀劃出了狼牙匕首的效果,傷口歪七扭八殘次不齊,看上去不只是很難癒合,留疤的可能性也很大。
想到這裡,我抬起腳丫親切的問候了一下顧少卿的腿:“喂,上次那藥膏還有嗎?”
他有樣學樣的踢了踢我,似笑非笑的開始嘲諷:“命都要保不住了,還在乎留不留疤。”
“你懂什麼,這可是女孩的心思。”
“是是是,我的錯。”
互相嘲諷之後,海灘上又只剩下了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我躺在雪白的細沙上打了個哈欠,忙了一夜總算感到了些許疲倦。
正當我準備閉上眼睛好好睡一覺的時候,顧少卿的手指當仁不讓的觸碰了我的傷口。
“痛痛痛!”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憤而轉過頭怒視他:“你幹嘛!”
他隨後支起了身,抬眼對著我微微的笑,出的話卻風馬牛不相及:“白謹言。”
“嗯?”
“你談過戀愛嗎?”
我唇角一抽,本想躺回去繼續睡我的,卻無意間瞥見了他認真的神色。
失血過多的疲倦讓我來不及思索實話實會不會顯得很丟臉,就已經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有,單戀算嗎?”
顧少卿以一種十分狐疑且不可置信的表情瞥了我一眼,沉默片刻後換了個話題:“除了自視甚高以外呢?”
我愣了足足三秒鐘的時間,才恍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渾身無力的跌回了沙灘上,我不大自然的清了清嗓,委委屈屈的陳述了自己勇救季姐的另一層隱情:“欠了你的,想透過你的初戀女友來還你人情。”
幾乎就在我話音一落的同時,遊輪終於不近不遠的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中,上面用巨大的照明燈在四周晃了晃,很快發現了我和顧少卿的存在。
幾只救生艇被人從船上放了下來,風馳電掣的朝著我和顧少卿這邊趕來。
顧少卿在聽了我的真心話後略顯遲疑的頓了頓,聲線沙啞磁性的一塌糊塗,只可惜混在眾人的腳步聲中有些聽不真切:“然後?”
我定定的側眸望了他許久,漠然的轉過身去,被兩個女傭扶上了擔架,聲音輕飄飄的恍如嘆息:“沒有然後。”
他的視線如影隨形的黏在我的身後。
我卻在接觸到擔架的第一時間閉上了眼睛,周身沉重的當即昏睡了過去。
……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黃昏了。
船上的宴會在不法分襲擊的情況下不歡而散,所有賓客苦苦支撐到了輪船回到江海,便立刻馬不停蹄的作了鳥獸散。
我則是在第一時間被轉入了江海最好的私人醫院,顧少卿中槍的部位並不算很好,在我隔壁的病房暫且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以上的一切,都是在我醒來之後的十分鐘內,自願前來陪床的季老頭殷殷切切的給我聽的。
自從他知道了我是怎樣對他女兒捨身相救,還被他的瘋女兒恩將仇報之後,各種覺得對不起我。
其實我倒是覺得季老頭也有不容易的地方,雖平日裡為老不尊,可身邊的嬌妻也同樣是個蛇蠍美人,現在已經以僱兇殺人的罪名被警方帶走處理。
唯一還能讓人感到安慰的,就是那作死的季姐竟然真的可以大難不死,卻嚇得精神病徹底發作,暫時又不得不離開正常人的生活了。
臨走前,他將手中一份摩挲了許久的檔案放在了我的枕邊:“好好養傷,白姐,我替蕊蕊謝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