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理論上本應難以忘懷的回憶,讓顧少卿在手機那邊沉默了些許。
我本來還只是將這件往事當成笑話聽的,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心髒也開始擔驚受怕的蹦跳起來,猜測如果顧景玉的都是真的,那麼那個季雲深在顧少卿心目中的地位,只怕是無人能及。
而一個女人非要離開一個男人,無非只有幾點原因。
對於人才外貌都無可挑剔的顧少卿來,多半是那個季雲深年少的時候曾經嫌棄過顧少卿的身世和家庭,再加上或許有其他更好的選擇,才忍痛割愛了也不定。
但現在顧少卿在顧家早已站穩了腳跟,錦亭在他的操縱下在江海的夜色中如魚得水,積累的財富除了上交給顧家的份額以外,也已經是我想象不到的數字了。
所以萬一那個季雲深聽了這點,真的回來了的話……我到底能有幾分勝算?
正當我胡思亂想而心驚膽戰的時候,顧少卿的聲音終於不緊不慢的在手機中響起,用一種回憶的十分用力的語氣感慨道:“啊,是了,還有那樣的往事呢,你不我都忘記了。”
我糾結的心情在一個大跳之後迅速波瀾平靜。
就知道顧景玉那丫的嘴裡沒有一句實話,還什麼讓顧少卿寧願自殺的初戀,連自殺都是假的,那初戀也未必能真到哪裡去了。
放心的鬆了口氣,我靠在皮質的座椅上舒舒服服的翹起了二郎腿,順手在車載冰箱裡找到了一塊不知道是誰放在這的進口巧克力,一邊啃著一邊問道:“是啊,那怎麼也是一次瀕臨死亡,我既然聽了,就覺得應該關心你一下。”
“謝了。”顧少卿半個字都沒有相信我的話,卻還是無所謂的給我解釋了一下那件事情的所謂真相:“我差點死掉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假藥害人,我本來只是重感冒,吃了藥店買來的退燒片之後就差一點死掉了。現在那藥店早就因為那件事情被查封了,聽假藥廠也被連根拔起了。”
果然,我就不該準備從顧少卿那裡聽到任何纏綿悱惻的法。
“真是太可憐了。”我沒什麼誠意的感慨道,將重點放在了下一句話上:“不如晚上你早點回別墅,我好好安慰你一下如何?”
他輕笑著回應我:“是安慰我,還是安慰你?”
“主要也是安慰我嘛,畢竟要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我恐怕就沒有和你相遇的機會了。”
最開始這句話只是玩笑,可是到最後,我的語氣卻不自覺的低沉了起來,明顯是動了真心。
沒錯,在顧景玉和我訴的時候,我就已經隱隱約約的有了點焦慮的心情,直到聽到顧少卿的聲音,那種坐立不安的焦慮才離我漸漸遠去。
很少見的,原來除了秦當歸以外,我還是會為了別的男人而感到焦躁不安。
我不知道顧少卿聽了這句話作何感想,他在手機那側沉默了一會兒,有點沒轍的嘆了口氣:“好吧,我答應你就是了。”
還沒等我因為旗開得勝而歡欣鼓舞,就聽顧少卿那邊有人推門而入,恭恭敬敬的低聲道:“少爺,季姐到了。”
顧少卿也從善如流的嗯了一聲,轉而對著我道:“晚上再見,謹言。”
完,他毫不留情的結束通話了電話。
我則維持著舉著手機的姿勢,一臉懵逼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我的惡意。
據我所知,姓季的人在這個沿海城市並不算很多。
而季姐……該不會就是那個季雲深吧!
頭大如鬥的在座位上變換了幾個姿勢,末了我還是決定推遲去見秦當歸的時間,對著那司機吩咐道:“帶我去見顧少卿。”
這司機本來就是顧少卿的人,對此也沒有什麼異議,卻很無辜的回答我:“少夫人,我並不知道少爺身在哪裡,不如您再打個電話過去?”
那豈不是打草驚蛇了?
捧著臉哀哀慼戚的嘆了口氣,想不到輪船上的異域美人沒能將顧少卿吃幹抹淨,現在又來了個難以忘懷的季雲深。
果然書上的話都是對的,男人一生最難忘記的都是他們的初戀,而女人最難忘記的則是第一個男人。
而我的第一個男人……
陰測測的勾了勾唇,別管這個季雲深如何的美若天仙,連寧安安都敗在了我的手下,她總不會比寧安安還要美上三分吧?
暫且安慰了自己一句,我按照原定計劃,轉而去了秦當歸的公寓門外等他。
趁著等他回來的時間,我抽空聽了一下那些語音信箱。
八條中除了有一條來自那個莫名其妙卻堪稱英俊的抖男人以外,其他七條都是來自秦當歸的。
最開始的一條,是在我跑去找顧夕夜的三天之後,他的聲音在電波的影響下聽著有幾分失真:“白謹言,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