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就聽到她高八度的嗓音:“白姐趁著少爺不在要出門了!坐在家裡都能勾勾搭搭,果然是物以類聚,不三不四的東西全都混在一塊了!”
這話語裡暗示的意思叫我的心肝撲通跳了一下,估摸著這位王阿姨也應該不是瞎的很徹底才對,剛剛明明是我被人活生生的佔了便宜,多虧我機靈才化險為夷,她究竟是怎麼從中看出了兩情相悅的姦情?
這個問題一直糾纏著我出了房門,直到坐在車裡被海邊的冷風一吹,我昏昏沉沉的腦才清醒了點,縮在外套裡瑟瑟發抖的得出了結論。
她一定是妒忌我年輕貌美,一定是這樣的!
既然已經得出了結論,我便把這茬忘在了腦後,大半個時之後,跑車平穩的停在了顧家半山別墅內的地下停車場。
這是顧家每三個月一碰面的日,來來往往的都是在江城舉足輕重的人物。
正當我跟著人流進入這盤山別墅的大廳,心中想著寧安安求之不得的恨恨眼神而暗自壞笑的時候,一隻不請自來的手掌很自來熟的搭上了我的肩膀。
我停住腳步,側頭從那修剪的圓潤幹淨的指甲一點一點往上看去,在路過對方騷包的藍寶石袖釦時頓了頓,這才不情不願的將目光挪到了對方的臉上。
平心而論,顧家基本上沒有什麼歪裂棗的産品,顧家弟的優秀樣貌完全展示了富人階級對美色的壟斷能力。
哪怕是如同顧少卿那般的妖孽,又或者是如同眼下搭著我肩膀不放的家夥,全部都英俊瀟灑衣著筆挺,別管內裡是不是壞的透了,反正瞧上去都挺人模狗樣的。
然而對於這種可以和禽獸混為一談的家夥,我一向是敬而遠之,當即收斂了笑容無可奈何的問好:“顧景玉,真是好巧。”
“哈哈哈哈,可不是嘛!”他像是半點看不懂我的愛答不理,熱情洋溢的用力攬了一下我的肩膀,隔岸觀火一般笑著問道:“奇怪了,弟妹你怎麼是一個人來的?我五弟呢?”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剛剛被顧少卿和寧安安秀了一臉的恩愛,此刻我的語氣好不到哪去:“少卿今晚有些要事,大概不會來了。”
“不會來了?”顧景玉聞言輕輕一笑,看向我的目光頗為同情:“你放心吧,我五弟是一定會來的,可是帶著誰來就不一定了。”
我本來就不願意參加這麼引人注目的場合,一聽顧少卿還是要來,我巴不得立馬就想坐車回去了,不過顧景玉笑模笑樣的接著問我:“可憐了謹言,我五弟就是那個性,你得不到他的人,多少也能得點錢花。”
我憤憤不平的壓抑住了想要踩這家夥一腳的沖動,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多謝你的指點,我可是缺錢的很呢。”
“哦?難不成五弟還虧待了你?”這個話題立馬勾起了顧景玉的興趣,他睜大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沖我湊了過來,悄悄對我挑了挑眉頭:“給三哥聽聽,就算少卿不解風情,三哥卻是願意多多疼愛你的。”
這話叫我心中輕輕一跳,能讓顧景玉用疼愛來形容,金額肯定是足夠暫時滿足我的數目。
不過顧景玉的錢不是好拿的,顧家任何一個人的錢都不是好拿的。
意識到這一點,我彷彿立刻看到了無數的鈔票長著翅膀呼啦啦的從我眼前飛走,登時心痛的無以複加,連帶著對顧景玉也越發的懶得理他。
他願意給我錢並不是假話,但也要我拿出來足夠交換的秘密才行。
分明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買賣,可是這個人卻得好像強行賣了我個面一般。
感情做商人的都是這樣,無奸不商這句古話誠不欺我,我今天算是徹底明白了。
等到我和顧景玉拉拉扯扯的進了大廳,才發現我們已經算是來晚了的。
此時廳內已經是人聲鼎沸,名貴香水的味道混合著法國空運的香檳,濃重的叫人頭暈眼花。
雖這裡是顧家家宴,但是顧家一向家大業大,近百年來穩坐江城第一把交椅,光只是顧家本家的人數,是撐不起這麼大的家業和排場的。
於是本家一朝得勢,旁支也跟著雞犬昇天,這廳中大半的人都是姓顧,剩下的半則是如我一般,用盡了各種手段在這家宴上混個一席之地。
哪怕只是敬陪末座,出去都已經足夠叫人高看一眼的了。
顧老爺還沒有到,不過顧老爺一貫作為壓軸人物出場,自然不能輕易現身。
而我則是剛剛進了大廳,就有各色人等不約而同的將視線集中過來,其中一半是因為顧景玉,另一半則大多都是似笑非笑的看我,眼光曖昧不明。
在這樣大的壓力之下,我盡可能的想要繞開這招災惹禍的顧景玉,一個人找僻靜角落溜走。
只可惜這個計劃沒來得及實施就半路夭折。
原本不會出現的顧少卿如期出現在了家宴上,寧安安跟個尾巴似得如影隨形,這會兒滿身珠光寶氣的挽著顧少卿的手臂,那趾高氣揚的模樣叫我看了就頭疼不已。
哪怕是此刻人聲鼎沸,俊男靚女不計其數,可自從顧少卿鶴立雞群般出現在宴會中,眾人的眼神就直直的望向了顧少卿和他身邊的女伴寧安安,跟著一個個不懷好意的對我恥笑一番。
我無可奈何的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倒黴模樣,任由其他人對我評頭論足的和雲安安放在一起反複對比。
落到這個地步,都怪顧少卿肩寬腿長太過惹眼,叫人想不看到都不行。
顧景玉在人群中對我打了個手勢,我便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走到角落站定,角度剛好夠看這一場豪門大戲。
不過幸好他們這對璧人並沒有將我放在眼裡,顧少卿則根本沒有察覺到還有一個我站在角落,體貼優雅的引著寧安安落座,自己則是往老爺面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