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沒表達清楚。”阿裳軟聲安撫,“我是想跟樓主探討這麼個問題:如果把我的左手,與一個猝死的人互換,說不定你的意識能控制那個身體,這樣你不就擁有一個新身體了嗎?”
鏡中虞錯認真想了想這個建議,可是隻想了一想,就打了個寒戰:“太邪惡,太恐怖了,好像鬼上身,我不同意!”
能讓大魔頭感到邪惡而恐怖的事,看來是真的很邪惡很恐怖了。
阿裳道:“好吧,那這個方法就不考慮了。”
虞錯狐疑道:“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不是想直接把我切下扔掉?”
阿裳臉上露出頗為神往的表情:“那樣倒也……”
“你敢!!!”
“不敢啦,知道你會一個五毒裳拍死我啦。我開玩笑的,哈哈哈……”她心虛地笑道。
身後突然傳來話聲:“小錯,對著鏡子自言自語些什麼?”
是陸棲寒過來了!她嚇了一跳,把鏡子一藏,尷尬道:“我……我在說,鏡子啊鏡子,我是不是全村最美的姑娘?”
他忍俊不禁:“這麼自戀!”
“沒辦法,人長的漂亮都這樣,呵呵呵。”
“那麼鏡子怎麼說?”
“它說我絕對是全村長的最美的!”
“嗯。”他的笑意斂在唇角,“沒見過世面的鏡子。”
“喂!”
“那麼,我們走吧。”陸棲寒道。
“走?”阿裳一愣,“去哪?”
“離開這裡。”他的神態輕松而隨意。
“你的傷還沒好。”
“這點小傷不礙事。小錯既然也不喜歡這裡,我就帶你早些離開。”他看她一眼,嘴角的笑意微微一抿。
阿裳的神思有剎那的飄忽,頓了一下才回道:“可是青樓樓主不準我們走的啊。”
“不用管他。”陸棲寒抬手替她理了一下耳邊毛亂的發絲,“你通宵下棋,要不你睡一覺,休息好了再走,不急。”三言兩語之間,渾然將倚青樓當成平地,把樓主當作了無物。
“……我不用休息了。我們走吧。”
二人就這樣施施然向外走去,就像走出自家大門出去逛街一般自然。
然而一條修長的腿突然橫裡撐在了門框。二人站住,轉臉看到祝倚青,一對因熬了通宵而通紅的眼睛眯起,滿臉不屑。
“陸棲寒,我早料到你會來這一手。”
陸棲寒手中摺扇在掌心輕拍兩下,眼底同樣閃過不屑:“哪一手?”
祝倚青眉捎一挑:“你想拐走我的人!”
“誰是你的人?”
祝倚青的視線往阿裳身上一移,陸棲寒手中摺扇就刷地展開,將她的臉擋了個嚴嚴實實,語調平平:“她欠你的兩個饅頭我替她還。”
祝倚青豎眉道:“你還欠我恩情呢,憑什麼替別人還債?”
“祝倚青,你適可而止。”陸棲寒手中摺扇擋住了阿裳的臉,眼底突然泛著滲骨寒芒,目光冷然劃過祝倚青的臉。
祝倚青的臉色也忽然間真正冷了下來。放下橫在門框的囂張的長腿,沉默一下,道:“借一步說話。”說罷轉身走到遠處負手而立。
陸棲寒將摺扇移開,露出扇子後面阿裳迷惑的臉。他對她微笑一下:“你在這裡等一下。我跟他說完話咱們就走。”
阿裳點頭,看著他走過去與祝倚青說著什麼。隔太遠,聽不清。於是她摸出了鏡子,照了一照。鏡中虞錯正昏昏欲睡。它昨夜與祝倚青對弈通宵,晝夜顛倒,此時是困了。阿裳拿右手在左手背上重重拍了兩下:“醒醒!”
虞錯困頓地睜眼:“幹嘛?”
“你能聽清那兩人在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