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縷縷,柔柔的灑在林間,靜謐的林子裡傳來陣陣鳥鳴聲,淺霧散去,柴火堆已經燃盡,只有一縷縷似有若無的灰煙,飄飄渺渺的升起。
寧辛安睜開眼,迷迷濛濛的沒有焦距,眼前就是一片胸膛,她怔楞半晌,抬頭看見眼前人的睡顏,林承辛正合著眼,長睫如同棲息的黑蝶,遮住了他那明亮的眸子。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間,寧辛安低頭,這才注意到枕著他的臂膀,她挪了挪腦袋,身旁的人好似有了動靜,單手扣住了她的後腦,抱得更緊了。
寧辛安的鼻尖碰著他的脖頸處,他鼓起的喉結就在眼前,寧辛安被他擁著,一動不敢動,望著他堅硬流暢的線條,近得甚至能看清他面板下的血管。
有鳥鳴聲過,眼前的人好似受到了打擾,不安地動了動,喉結上下滾動,寧辛安緊張的屏住了呼吸,林承辛無意識的動了動,擁著她沒了聲響。
望著鼻尖處鼓起的喉結,寧辛安清晰的聽見自己吞口水的聲音,她抬起手輕輕用指尖,戳了戳。硬硬的還帶著他略低的體溫。
仰著頭只能看清他的下顎,寧辛安失了神,人怎麼能連下顎都這般好看呢!
“好看嗎?”頭頂傳來低沉的聲音,林承辛低頭對上她的眸子:“姐姐若是覺得好看,可以上手摸一摸。”
被他狠狠調侃了一通,剛起晨的嗓音又低又啞,還帶著淡淡的笑意,寧辛安臉都紅了,一把推開他坐起身:“早晨了,快起來。”
林承辛賴著不起,寧辛安掃了一眼,長歌和林子澤在一旁還沒醒,深林的早晨格外熱鬧,鳥叫蟲鳴聲此起彼伏,寧辛安站起來拍了拍衣裙,林承辛朝她伸出了手。
“姐姐,”笑得如沐春風:“拉我一把。”
“你自己不會起?”寧辛安用腳尖踢了踢他,林承辛搖搖頭,硬朗的郎君竟然十分委屈:“我的胳膊被你壓了一夜,麻得沒有力氣。”
寧辛安可恥的吃這一套,伸出手牽住他的,稍一用力將他拉了起來,林承辛仿似故意一般,順勢沒站穩,將重量全部壓在她身上,寧辛安結結實實的將他抱了個滿懷。
沒想到他還故意賴在她懷裡,下巴搭在她的脖頸處,死也不肯鬆手,寧辛安慌張的望了一眼還在熟睡的兩人,她咬緊了唇,要是被看見了就太丟人了!
“松開!”寧辛安壓低了聲音,生怕吵醒了兩人,面紅耳赤的去掰他的指,林承辛不願意:“就抱一會兒。”
他要將這兩個月以來的思念,全部都補償回來。
“你怎麼了?”察覺到他的不對,寧辛安抵著他的肩,輕輕問道。
林承辛抬起頭來,反將她扣在了胸口,下巴抵著她的發漩,靜靜的相擁了一會,他才逗她:“只是想體驗一下,登徒子是怎樣的。”
雙臂松開她,順勢拍了拍她的腦袋,唇邊揚起笑意:“感覺挺不賴。”
寧辛安朝他樂了樂,一腳踩上他的腳背:“登徒子的下場,就是這樣的。”
“……”
四人收拾收拾,下了山已經快正午了,又穿過了冀州街才回到大宅子,小婢在門口焦急的探頭盼著,見著他們便歡喜的跑出來迎接,嘴裡嚷嚷著:“少爺,宅子來客了!”
這無人住著的院子怎會有客人前來,寧辛安疑惑得去問,林承辛朝她笑道:“應該是老爹。”
寧辛安瞪大了眼,這一世的郵差這麼給力的嗎?
小婢笑著應下:“是的,來人是襄州州長方青山大人。”
方青山在正堂坐著,小婢在一旁給他添茶,這回從襄州到冀州只廢了一個晌午的腳程,四喜聽說寧辛安還活著,哭著鬧著要一塊前來,方青山輕輕掃了一眼四喜,他便乖乖的坐好,不再探頭探腦的坐不住了。
遠遠地就見四人從莊門進來,四喜按耐不住小短腿一陣小跑,直直的往他們撲去,他可真是好久沒有見到大哥了,可想壞四喜了。
四喜淚眼汪汪,進門的是兩個哥哥和兩個姐姐,除了高高大大的二哥,另外一個就定是他那死裡逃生的大哥了!
小短腿四喜撲稜撲稜,一把沖進了林子澤的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大哥!你沒有死!四喜擔心死你了!”
林子澤一臉懵逼,懷裡的小豆包還在往他身上蹭眼淚,望著寧辛安大眼瞪小眼,寧辛安捂臉,這要怎麼告訴四喜,大哥死了一趟之後,變成大姐了呢!
四喜淚汪汪的看著眼前這張陌生的大臉:“大哥,你怎得這一趟生醜了呢?”
林子澤:“……”
長歌止不住噗嗤樂了出來,寧辛安和林承辛兩人忍俊不禁,林子澤木了木,在心愛的姑娘面前,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嗎?
“小兄弟,我是你二哥的親兄長。”林子澤哭笑不得,給他擦擦糊了一臉的眼淚:“你好好看清楚,哪個是你大哥。”
四喜眨巴眨巴,才看清林子澤的模樣,他向林承辛拋去求助的目光,林承辛側側頭,四喜順著望過去,才看見那兩個漂亮姑娘中,竟然有一個長得和大哥一模一樣的姐姐!
“姐姐是大哥的孿生麼?”四喜抽抽噎噎的看著寧辛安,這姐姐長得真是好看,竟然比大哥都要好看上幾分。
寧辛安拉過他,輕輕扯了扯他的小耳朵:“短短兩個月,四喜就不認得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