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浩個大老粗委委屈屈的:“大哥,酒樓你都給了我了,那你做什麼?”
寧辛安閉眼曬太陽,這趟回襄州事出有因,再待下去身份會曝光,最近林府惹了不少人,怕這事給人留了把柄做文章。回了襄州之後沒有眼線,怎麼舒服怎麼來。
“啥也不幹,等著醉仙居四成養活我。”
太陽暖烘烘的,讓人昏昏欲睡,街上人稀稀疏疏,皆忙春種耕田去了,兩人閑的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
寧辛安隨口提道:“其他兄弟做什麼去了?許久未見了。”
嚴浩也像蔫了一般:“以前的兄弟現在大多成家了,方州長安排了很多差位給他們,都能吃飽飯養家餬口。”
“挺好,都幹正事了。”寧辛安迷迷糊糊就要睡著,之前的弟兄各個都是混混,偷雞摸狗的事沒少做,後跟著她劫富濟貧,卻也是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想了想生存艱難的那幾年,把這些散裝的混混按斤稱,成了有牌有標有流程的正貨,她還用了不少精力。
雖然最後被方青山一窩端了。
“也沒有全部幹正事了,”嚴浩撓撓頭:“安分下來的兄弟們當了好幾個娃子的爹,火頭不願過這種日子,好幾次勸我們一起做回以前的買賣,那哪成啊,我們都答應方州長了,他就和我們兄弟決裂了。”
“火頭?”寧辛安想了想:“那是誰?”
嚴浩搖搖頭:“如果我是火頭我能氣死,想盡辦法和你鬥,結果你壓根不記得他誰。”
“當年想跟我鬥的多了去了,”寧辛安翹起二郎腳,想到林承辛不讓,又乖乖放好:“他也算是我們的弟兄?”
“他是幾個混混的老大,後來也跟我們一塊幹,那次截黃米商家的貨,他也有在。”
寧辛安想了想,饑荒時除了天災,最慘的還是人禍,很多米鋪肆意漲價,布衣百姓都買不起米,只好為奴為隸去抵債買米。以黃記米鋪為首的米鋪甚至低價去搶農家的好米,運到州外去賣,襄州一時無米可尋。
截過他們好幾次米,都算有驚無險的成功了,嚴浩說的那一次,他們卻失敗了,埋伏了不少鏢頭傷了不少兄弟。
“也算半個弟兄,”寧辛安曬得有點熱:“他做什麼去了?”
嚴浩想了想:“決裂之後,他就去了邊關,不是被徵兵的抓去的,是他自己主動跟著去的,”他搖搖頭:“邊關最近不太平,怕是要起戰亂,這不是去送死嗎?”
寧辛安睜開眼,坐起身:“邊關不太平?怎麼說?”
“你在京都竟然不知道邊事嗎?”嚴浩道:“淮南王最近在徵兵,都徵到襄州來了,大家都說他要起兵造反,在練軍隊呢!”
“這話可別亂說!”寧辛安皺眉,若是傳到有心人耳裡就糟了。
“這有什麼怕的,我嚴浩不怕!”他拍拍大腿氣憤道:“這才過了幾年好日子?就要引兵打仗?有些家裡還有奶娃子的弟兄,前陣子都被抓去當了壯丁,這一去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問題!”
寧辛安皺著眉頭,徵兵是真那起兵必也是真,京都一派平和,完全沒有訊息流傳,歌舞昇平,沒有一點風聲。
像是有人專門封殺緊鎖了一般。
“這事我去問問方青山。”寧辛安自知自己還沒有能力到阻止事態,在戰爭面前,誰人都是螻蟻。
她站起身來拍拍衣擺的灰,嚴浩見她要走,抓了好幾個大桃塞她手裡,像個農民一樣搓搓手:“大哥這回真不走了吧?”
寧辛安抱著大桃:“你想我走啊?”
“當然不了!你在這我們放心,若是打起仗來,到時候你肯定有辦法保全我們,我們帶上方州長跑吧!換個地方幹老本行!”
寧辛安空出一隻手呼在他後腦勺上:“你這野性子老老實實給我顧好醉仙居吧!”
這幾日林承辛都跟著方青山管理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