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辛安很快就被林承辛拖出了府,生怕她跑了一般,林三少爺親自駕馬車載著她到了稍遠的京都郊區,車轍下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草皮,難得今日的冬風並不刺骨,微微吹來還帶著一點青草的清香。
他們到了林家馬場。
琥珀色的陽光溫暖晴柔,林承辛駕車到了門口,輕拉韁繩停穩,幾位馬場僕從恭敬作揖,在一旁等候吩咐。
林承辛翻身下了馬車,他撩開車簾扶寧辛安下車,寧辛安探頭看了眼外面的僕從,打掉了他伸來的手,呲溜下了車。
剛在車上昏昏欲睡,都沒有撩起窗簾看一眼外頭的景象,跳下車踩住的就是軟乎乎的草皮,寧辛安被眼前的風景驚呆了。
放眼望去,天地間一片靜謐,冬風輕輕的吹過,草浪隨風起伏,一波一波的蕩漾著,還有些前幾日沒有融化的殘雪,在綠油油的草地上泛著白光,空氣清新時不時能夠聞到腳下青草香氣。
最震驚的是,這個草場佔地面積大到可以把牛羊馬各養個上千只了。
見她眼裡都是驚喜的神色,林承辛眼眉輕揚,曾經在襄州時她就說過非常喜歡大草原。
林家馬場雖然不能和大草原相比,但在京都各家馬場裡也是可以排前頭的。
吩咐下人牽過來一匹溫順的馬,此馬竹批雙耳峻,風入四蹄輕,這剛從關外帶來的胡馬鋒稜骨瘦成,是新進一匹馬中最年邁的老馬。
“你們馬場這麼大,馬卻為何如此瘦弱?”寧辛安仔細打量了這匹馬,毛色已經不再光亮,骨瘦嶙峋的,一看年紀就很大了。
倒是這曲身很堅毅筆挺。
林承辛輕拽牠的韁繩,順了順鬃毛:“這馬年紀大了自然瘦弱了,牠最溫順適合你騎。”
這老馬在他的撫摸下溫順的嘶鳴一聲,在關外購馬時,林承辛特意圈下這匹瘦弱年邁的馬,馬主人曾是駐關將士遺物本不該再流轉他人之手,若不是那老母親迫於生計他怎會奪人之好。
寧辛安對馬倒是沒什麼研究,對騎馬就更一臉心不甘情不願了:“一定要騎?”
林承辛拍了拍馬鞍:“上來。”
她仰頭看著還高一些的馬頭,這老馬都比她高真是傷自尊,老馬彷彿通人性般把頭低了低,無聲的安慰讓她默了。
好笑的看著一人一馬的互動,林承辛嘴角微勾,一步一步的指導她:“先踏上腳蹬,另一隻腳用力蹬起重心向前。”
僕從好心的遞上一張小板凳墊高。
“.…..”感受到身高的硬傷,寧辛安踩上小板凳攀上腳蹬,老馬彷彿整蠱她一般竟晃了一晃,嚇得死死抱住馬鞍不敢動了。
“別怕,馬被牽著。”林承辛伸手握住她的腰,不盈一握纖瘦如柳,眉頭一皺,她是沒有好好用膳嗎?
腰被有力的支撐著,寧辛安有了安全感,手腳並用非常滑稽的爬上了馬背,坐穩之後牢牢地抱住馬頭,老馬饒是覺得自己風度好也被她勒得陣陣低鳴。
身後的僕人忍俊不禁,又生怕被罵忍得非常辛苦。
林承辛強忍笑意,小時候方州長教她騎驢她都不敢,更別說是比驢高上許多的馬了。
“……饅頭,咱不騎了行不行?”她實在是害怕,坐在來回晃蕩的高處十分沒有安全感,萬一摔下馬丟臉不說,她這把骨頭可折騰不起。
林承辛握住她的腳,讓她踏穩腳踏:“男子不善禦馬會被人譏笑,我牽著你慢走幾圈適應適應,”他抬頭看著她:“我一定不會放手。”
“我會護著你。”
他的眼眸平靜如水波,話語輕柔似棉絮,清澈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起來像燃燒的小火苗,要不是一臉單純無害,寧辛安就要想歪了,啊,美色誤人美色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