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一個大膽的指責,而且是不成功便成仁的那種。
這一回吉迪恩沒有再皮笑肉不笑了。他蔑了雷加一眼,半轉過身去望向他周圍的保鏢,朝他們使了眼色,同時對雷加淡淡地問到:“我想你敢在這裡,在我面前做出這樣的指責,是因為手上有什麼所謂的證據而且已經做好安排了?我很好奇,你是從哪裡拿到的所謂證據。你確定那不是有人借意挑撥離間?”
雷加將那些已經把手伸到槍套上的保鏢們無視掉,一個跨步來到吉迪恩的身前,雙手扣住對方的脖子。作為一位普通人,他的動作不太標準,還有點遲鈍,但雷加馬利克本身還不錯的身體素質算是彌補了這些缺陷。
本來用槍指著吉迪恩的腦袋會更保險,再不濟用刀子從後方頂著其腎部位置也不錯。不過,雷加手上沒有這兩樣東西。事實上,他在剛回到九頭蛇總部被送進隔離室時,身上的武器就都被收繳了。
“放開他!”
“放開!”
雷加的動作才剛完成,保鏢們已經將槍都舉起來對著他了。
有人質在手,雷加自然沒有放手的必要。他甚至加大了力度,將吉迪恩的頭部掰向左邊,讓後者的脖子發生‘咯咯’有點滲人的聲音。然後,他在對方的耳邊,嗤笑了一聲。
“親愛的伯父,你覺得以我們那幾乎眾所周知的惡劣關系,還需要有人來挑撥離間?”他這麼說道,“還有,我沒有證據,你的人將手尾處理得太好了。我本來也不確認那些都與你有關,但你現在給了我答案。之前我跟懲罰者見過一面。雖然不太喜歡他的為人,但他的風格在某些情況下還是比較適用的。只要你有罪,你就得死。伯父,只要我輕輕一扭手臂,就能終結你的罪孽,讓你為你對我做的一切而付出代價。而我不需要證據。你說呢?”
吉迪恩馬利克忽然笑了起來。
“不要說得那麼高尚。懲罰者那是行使他心中的正義,而你只是想要報仇而已。再仔細想想,你想要的真的是報仇嗎?”說到這裡,他也不在意自己受制於雷加,還用曉有興致的目光往雷加瞄了一眼。“不,哪怕是想要複仇也值得敬佩。但你不是。不然,我可沒機會說現在的這些話,你大概在第一時間就將我的脖子扭斷了。那麼,你想要什麼?”
雷加心裡暗想,到這種程度就差不多了,接下來是時候進入實質性階段——也是他這次與吉迪恩見面的最大目標。
也是唯一目標。
他先是望了那些保鏢一眼,然後放開手,後退幾步,拉開與吉迪恩的距離。而吉迪恩也很有默契地在活動一下頸脖舒緩繃緊的頸椎和頸部肌肉的同時,給了保鏢們顏色讓他們暫時不要開槍。
“好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他朝雷加說道。
就那麼將手上唯一的籌碼人質放棄掉,雷加沒有表現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猶豫。他抱著手臂站在那裡,盯著便宜伯父看了好一會,然後緩緩開口:“我要拿回我應得的東西。”
聽了這話,吉迪恩立即就哼了一聲。不過雷加直接打斷了對方,沒讓對方把什麼難聽的話說出來。
“聽著,你得慶幸你當年下手得早,我對我父母根本沒有印象,也沒有人教我應該怎麼去緬懷他們,所以,你沒必要擔心我會為他們報仇;那位將我引薦進九頭蛇的特工,當初他也不是完全出於好意,未嘗沒有利用我的身份的意思,你給了他一個還算體面的死亡,為此我也可以不去追究你的用意。而你最在意的方面,我根本沒將馬利克家族的資産或者影響力放在眼內,我甚至可以放棄馬利克這個姓氏,但是,你在我出外勤時對我、對我的任務所做的小動作,這是我不能容忍的!”
“呵呵,很好……那我需要做什麼來彌補?”吉迪恩“哦”了一聲,嘲諷的語氣裡掩飾不了當中的好奇。
“我要恢複我在九頭蛇機構內應得的地位。這是第一個。第二個,如同我剛才說的,我可以不在乎馬利克這個姓氏代表了什麼,但我以我自己的能耐在九頭蛇內完成的事業,你也最好不要再打壓幹預。我不指望你這種人能給我支援,但最低限度,你必須保持客觀中立。要是你做到這兩點,到時你走你的路,我做我的事,我們互不幹擾,老死不相往來。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配合你,洗掉你在九頭蛇內那個打壓侄子、任意妄為的惡名。”
雷加話音剛落,現場響起了掌聲。那來自吉迪恩本人。
“不得不說,雷加,我真的小看你了。之前我跟斯特芬妮說你是馬利克家族的好男兒,看來我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