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冠博帶,衣袖飄飄,劍眉修長,天庭方正飽滿,一雙兇目中卻偏偏寫著禮教兩字,看著,有點不太協調,但是,這樣的人卻活生生的站在他們面前。這便是站起來,敢於面對曹操,亓陌等人的柳相。
說起柳相,亓陌對這個名字,還是印象很深刻的。當時,他登記這些人的名字時,還差點把這個人的名字,寫成了了相柳,也就是那個古代神話中的兇神。
在他前世死前,洪荒小說正在大範圍的流行,亓陌當然也沒有錯過。這,應該就是看小說看多了的後遺症吧。
相柳又稱相繇,上古時代中國神話傳說中的兇神,共工的大臣,出自《山海經·海外北經》。蛇身九頭,食人無數,所到之處,盡成澤國。它噴出來的水比洪水還厲害,又苦又辣,吃了就會送命,因此,這種水澤連禽獸也不能生活。
禹見相柳如此猖獗,就運用神力殺了相柳,為民除害。相柳身上流出的血,一沾土地就五穀不生,把大片地方汙染了。禹嘗試用泥土陘塞,但三陘三陷,禹只好把這片土地劈為池子,各方天神在池畔築起一座高臺,鎮壓妖魔。
現在,亓陌覺得,自己就像當初的大禹一樣,必須要把這個脾氣沖,看著有點殘暴又有些古板的柳相,給收服了。
柳相洪亮而又威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有子曰:‘其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鮮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亂者,未之有也。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人之本與……’
大人所出之題,嗯……”
柳相微微的猶豫糾結了一下,似乎是迫於前面幾人的威壓,有點不敢言的意味。
“繼續說!”還沒等亓陌開口,曹操便一臉贊同欣賞地開口。曹操動了,下面計程車子心中都炸了,但是,這時卻沒有一個人敢開口打斷幾人的對話。
得到曹操的首肯,柳相變得有底氣多了:“孝經·聖至章曰:天地之性,人為貴;人之行,莫大於孝,孝莫大於嚴父……
所謂,在下人為,大人出的這道題,大家基本都會先選父親。但是,就這樣至於母親而不顧嗎?……
無論是父親母親,都是吾等長輩,無論放棄哪一方,都是不和道義之舉,不和……”
聽到這裡,荀彧微微的皺了下眉,在他看來,這人雖滿口聖人之言,卻是在胡說八道,而荀彧的侄子荀攸,卻滿面微笑,十分贊同的點了點頭。不得不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這句話,是非常好來解釋這些現象的。
這些話,也讓留在考場,還未出去計程車子,三觀微微的收到了撞擊。
“各位大人,柳某言盡於此,如有得罪不便的地方,請多多見諒。”柳相腰桿挺得直的像個旗杆,端端正正的,沒有一絲絲的偷懶的給幾人鞠了一躬。
“好!”亓陌面帶欣賞,沒想到,這人看著古板,卻思想前衛,沒有因為聖人之言而跟風。而一旁的戲志才,也不禁學著亓陌平時的樣子,舉起了大拇指。
得到亓陌等人肯定的柳相,這時,反而才注意起,這間大屋子內,還有著兩百多人,耳朵竟有些微紅起來:“這,也與在下從小的經歷有關。
在相記事以來,父親常出入於賭館,不務正業,不顧家庭。正是家母,挑起了家庭的重擔,以豆腐店為生,撐起了家裡五口人的生活……”
說道這裡,這位面目有些嚴整古板,渾身散發著棺材氣息的青年,竟然雙眼都變得晶瑩了。
“好在,又一次案件中,相的父親,因為參與其中,作為從犯而被收押到牢房,關了起來……
相的母親,為救父親,竟被父親的仇家派人,活生生的打死在了去官府的路上……”
又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哎!亓陌在心底嘆了一口氣。
“當時,相,只有十歲……
相這一生,沒有父親,只願,可以再看母親一眼。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只能成為一種奢望了……
相這一生,不求大富大貴,不求流芳千古,惟願,讓相身上的悲劇,不在他人身上重演……”
“現在,說句實話,相相都記不清,母親的一儀容了……
如果,這世間真的有地府,人,真的有魂魄,相,願了此一生後,可以有臉面去與自己的母親團聚……”
柳相平靜的講完自己的事情,好似,這只是在講述一個悲情故事一樣,可是,說的人心裡不是滋味。
即使心裡再怎麼受到觸動,但是,亓陌重來沒有忘記,他該做什麼,他還要做什麼。
“勾起你的悲傷回憶,實在是很抱歉了,但是,本官還想問你一個問題。”亓陌盡量讓子幾看的親和一些,但是,為了接下來言語的權威性,將‘本官’都用上了。
“你,這些觀點,寫在題上了麼?”亓陌提眉,歪著腦袋看著柳相。
嗯?!不是,選著先救一方麼?!
柳相愕然。
“其實,這道題,吾等是想看一下,你們的思想……關於你們的答案,其實根本就不重要。”亓陌微微的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
於是,在這道題上糾結改選這哪方計程車子,一臉不敢相信,心痛如刀絞一般。
“來人吶!”亓陌拍了拍手,很快,兩名侍衛,迅速像幽靈一般,出現在眾人眼前。嚇得聽一些士子,直接驚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