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真的嗎?”秦雲蔚有些心慌,不確定地問。
“長公主若不懂,不妨好好想想臣的話。”
他語氣懶散,卻根本容不得她拒絕。
“臣告退。”末了,男子修長的身形微躬,作揖作別。
秦雲蔚到底是沒能明白墨淵宸為何這樣做。
她不知道,墨淵宸在聽到她說到他曾對她的態度時,整個人都異常的緘默。
曾經的他,確實忽略她的感受,只把她當做個難纏的麻煩,從來沒有沉下心來認真聽她說過話。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一直對秦雲蔚存有很深的誤解。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的冷漠疏遠,會對他造成什麼樣的傷害。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來,她自始至終都明白他是厭煩她的。
倘若她沒有與自己說出她的感受,他恐怕至今都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妥。
想到這一點,墨淵宸只覺得心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似的,卻怎麼都沒能明白這股情緒究竟意味著什麼。
在察覺到秦雲蔚想要開醫館之時,他幾乎想也沒想地就決定把自己在京中的鋪子送給她了。
在墨淵宸看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不那麼心堵吧。
或許,是因為他不想虧欠她什麼。
這幾日,秦雲蔚盡心盡力為自己醫治,他都看在眼中,怎可能無動於衷。
然而,墨淵宸卻忘了,他在面臨危境之時,出於本能,身體早已下意識擋在了秦雲蔚的面前。
宮秋兒在桂花樹下畫著草藥,聽到腳步聲,一抬眼便見男人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她握著筆的手一頓,儘管很畏懼男子身上散發而出的冷冽氣息,卻又不受控制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墨淵宸察覺到了她的眼神,出院子之前,蹙眉冷冷掃了一眼。
宮秋兒嚇得一哆嗦,急忙低下頭,裝聾作啞。
太可怕了。
她方才不經意間,好像瞥到首輔大人出門時,嘴角是掛著笑的。
那笑容淡淡的,轉瞬即逝,讓人難以捕捉。
小丫頭一臉竊笑,歪著腦袋想了一陣,又繼續埋頭畫了起來。
沒一會兒,秦雲蔚便走了出來,見宮秋兒這麼久才畫了兩株,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吧,怎麼回事?”她在一旁坐下,玉指輕釦著醫書,眼神中露出了絲絲懷疑。
宮秋兒沒料到秦雲蔚會這麼早就出來,小臉僵了僵,心裡不住地打鼓。
煙雨看到了小丫頭怯縮縮的樣子,終究有些不忍她受批評,過來打圓場。
“長公主,秋兒傷還沒好全,您再給她些時間。”
她自然不敢把宮秋兒議論秦雲蔚的事情抖出去,不然,以秦雲蔚的性子,小丫頭準得被罰。
秦雲蔚抬眼看了過去,眸光微沉,完全不買賬,抬手遞給她一張寫滿了文字的紙,“照著這些去採買,半個時辰本宮要看到。”
煙雨雙手接下,往宮秋兒投去了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就領命離開了。
宮秋兒咬住了嘴唇,巨大的威壓之下,心驚膽戰,卻不死心地掙扎,小聲囁嚅,“長公主,我一直畫著呢。”
“呵,”秦雲蔚瞧了一眼天色,不客氣地輕嗤,“這是打算畫到明日呢。”
宮秋兒心頭一緊,頓時解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