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獵獵,冷雨如簾。
已經跟李旺交過手的三名黑衣人在雨中開始簌簌發抖。
“說,誰讓你們來的?”李旺的聲音在冷雨中帶著無形的壓迫。
噹啷一聲!
劫匪手中的刀掉到面前的青石上。
“好漢饒命,姑娘饒命,我等也是受人驅使才做出如此勾當!”三人噗通一聲跪在泥水中,不斷磕頭求饒,“若知道是平安車行的車,給我們十個膽子也不敢。”
姜梨瞳孔一縮。
雖然早已想過就是如此,但親耳聽到的這一瞬,她仍然有一種恨不能手刃仇人的衝動。
“馬料中混有醉馬草?”薛明珠雙手交疊在膝上,微微俯身望著面前的雙瑞,“那你為何不跟我說。”
“公子不讓告訴夫人,怕夫人擔心。“雙瑞輕聲道。
“糊塗!”薛明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辰兒不讓你說你便不說,那你跟著辰兒是吃乾飯的嗎?”
雙瑞再也撐不住,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不停用袖子擦拭額頭的汗。
又是毒,又是醉馬草,看來是辰兒不摔下馬都不行啊!薛明珠冷笑一聲,“那日都有些什麼人和辰兒在一起?”
“林禕林公子,還有姜公子,另外還有幾個公子的同窗?”雙瑞伏在地上,再不敢有絲毫隱瞞。
“姜公子,哪位姜公子?”
“姜瑾軒姜公子。當時公子讓我和姜公子身邊的弄墨去牽馬,因我那日吃壞了肚子,到馬棚前先去了一趟茅房,弄墨便先去了馬棚。”
薛明珠道:“瑾辰知不知道?”
“我跟公子說起過。”
“那老爺知道嗎?”薛明珠又問。
“老爺也是知道的,”雙瑞撐著身子的雙手微微發抖,“但老爺說無憑無據,不能胡亂冤枉人。”
無憑無據,不能冤枉人?
就算不知道辰兒中了毒,但辰兒的馬突然發瘋,事後又發現草料中混了醉馬草,這已經可以確認辰兒不只是簡單墜馬。就算沒有人親眼看見,但姜瑾軒的小廝有重大嫌疑,他就這樣算了?
這究竟是為什麼?
薛明珠目光深沉了幾分。
“老爺事後可有問起此事,有沒有繼續去查過?”
“沒有,後來老爺便讓我將公子送了回來,小人知道的只有這些,還請夫人恕罪。”雙瑞伏在地上不停求饒。
薛明珠直起身子,陷入沉思。
姜瑾軒姓姜,又是瑾字輩,還和辰兒在一所學堂,是不是太巧了些?
“你可知姜瑾軒家住哪裡,家裡是做什麼的?父親又是誰?”
雙瑞搖著頭,“小的只知三年前姜公與我家公子做了同窗,因他也姓姜,公子便與他素來要好一些。後來老爺知道了,對姜公子文采品貌也讚賞有加,並時不時送些文房四寶給他。”
薛明珠平日也很忙,她對姜瑾辰的同窗一概不太注意,但她瞭解姜衡。
平日連自己侄兒男女都很少過問的一個人,居然會對辰兒一個同窗如此上心,還送文房四寶?這也太不合常理了些。
薛明珠越發疑惑。
“你起來吧。”她對雙瑞道:“日後有什麼事,直接來跟我說,不得隱瞞。”
雙瑞走後,她吩咐身邊的夏緗,“你去打聽打聽,姜瑾軒什麼來頭?”
什麼樣的品貌能得姜衡讚賞,她倒是有些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