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個手就伸了過來,撈住了我的臂彎。從小到大經歷過太多這樣的事情,片刻之後我就明白他這種熱情,也大抵是出於對殘疾人的同情,像過去二十多年遇到的所有人一樣,他們,都不過是可憐我而已。
我低下頭斂去自己所有的表情,沉默了幾秒,說了聲“謝謝”。
“這個車站都是長途汽車啊,你是要出遠門嗎?”
我猶豫著該不該告訴他,這點提防心我還是有的,但顯然對方一時半會兒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只好開口,“我要去b市。”
“咦!你也去b市啊,我正好過年回老家探親,年前沒空回去,這會兒才騰出空來,我們一起吧,路上還可以坐在一起聊聊天。”男孩的聲音透著一股興奮,我突然有種自己是不是被人帶進坑裡的感覺。
“再等會兒車就要來了!哎,你去b市做什麼呀,工作還是探親,我看你什麼都沒帶?難不成是和親人一起去,結果走散了?”
我皺了皺眉,沒有回答他的話,沒想到對方不死心的又說了句,“如果和親人走散的話,這雖然偏,但警局離這也不是太遠,我可以把你送到警察局。”
過於熱情會令人感覺到不適,我稍微偏了偏身子,搖了搖頭,“不用,我就是去b市玩兒的,沒什麼特別的目的。”
“哦,這樣啊…誒?車來了!”
“嗶嗶嗶”汽車的喇叭聲,從遠處傳了過來,我還沒反應過來被那個人拉上了車。
一瞬間有些心驚,險些磕在車門前的臺階上。
巴士上密閉的空間繞我産生了一種焦慮的感覺,旁邊的男孩一坐下就顯示出他熱情開朗的本色,說起話來滔滔不絕。
“我姓王,叫王鐸,‘鐸’你知道嗎?是一種樂器,金字邊兒的那個…”
我默默的戴上了耳機按下了手裡的p3和接打電話的手機,一個用來聽歌打發時間,另一個,用來危難的時候報警。
王鐸也不見怪,肩窩不願說話,老老實實的合上了嘴。
醒來的時候車上寂靜無聲,我拉下耳機,戳了戳旁邊的人。
“王鐸…王鐸…”
他似乎被我驚醒了,猛吸了口氣。
“天…到哪裡了這是?好像快到了!嘖,天都快黑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這才恍然為什麼渾身像散架一樣的疼,原來已經過了快四個小時。
“誒,對了,不是我插嘴,你這是準備去旅遊的,那你有沒有找好要住的酒店啊什麼的,這一會兒馬上到終點站了。”
我突然想起了點什麼,翻遍了渾身的口袋,終於想起忘帶了什麼東西。
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