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映月而言,能對他們起威脅的,只有沈無心一個人。這個楚歌身上氣息微弱,想來武功只是一般,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也就不用刻意防備。
季長樂一身黑袍,帶著面具,與那日的傀儡並無二致。
楚歌被幾名長老強押至季長樂身後,一腳踹上去,楚歌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季長樂笑眯眯道:“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楚歌怒視著他,已是恨極,但又盡量剋制著自己:“季門主,我知道一個決定你門派生死的天大秘密,你想聽嗎?”
季長樂:“哦?哈哈哈,現在的孩子們連唬人都不會唬了嗎?我門派素來不惹是非,又怎會被輕易決定生死?”
楚歌笑道:“季門主,不是你不惹是非,是非就不會來惹你。”
季長來聽聽,若說的有憑有據,或許,我可以饒你一命。”
楚歌冷哼一聲,笑道:“饒我一命倒不必。只是我有兩個條件。可以等季門主聽完我說的話,再決定要不要答應這兩個條件。”
季長樂被提起了興趣,饒有趣味地看著他:“可以。”
“季門主可知道,落花欲與崇陽聯合,在天下第一大會上剿滅映月滄海兩派?”
季長樂手中的摺扇一頓。
他冷冷道:“我們四大門派向來交好,二十年前,更是聯合起來剿滅了沈如風,向來受天下之人愛戴尊敬,又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不義之事?我看你是口出妄言!”
楚歌沒想到這詭計多端的季長樂,倒是對另外幾個門派抱有莫大的信任,不禁笑道:“若我有證據呢?拿到證據,可保你門派免遭此劫。”
季長樂眼睛微微一眯,喝道:“交出來。我饒你不死。”
楚歌知道,他已經有了談判的條件了。
他站起身來,雖背後被縛著手,仍不卑不亢:“兩個條件。第一,放了那些被你用來煉蠱的孩子。第二,交出沈無心的解藥。”
季長樂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很會談條件,但是沈無心必須死。”
楚歌想也不想道:“我願意用我自己換他一命。”
季長樂:“你對那沈無心可真是情深義重啊,可我要你的命有何用?與我而言,都不過是螻蟻。”
“那不知道對於門主來說,是殺一個沈無心重要,還是整個門派被滅門重要?”
季長樂心思一轉,心道反正沈無心在自己手裡,大不了只用個緩解的藥,待他轉醒後,再殺了他便是。笑道:“你說得對,我答應你的兩個條件。只是沈無心醒了,你就必須死。”
楚歌深覺那一吻過後,他已經算死而無憾,點頭道:“可以。但我要親自看著他睜眼。”
季長樂:“現在你可以交出你的證據了。”
楚歌道:“我有落花的作戰計劃書。若你有了計劃書,定然可以凡被動為主動,在他下手之前做好萬全之策。”
而這份作戰計劃書,正是前幾日葉湖偷了出來,悄悄給他用信鴿傳過來的那封信件。
“我在上北荒山之前,把計劃書藏到了北荒的一家客棧裡,你若想找,就帶著那些被你煉蠱毒的孩子,把他們身上的毒解了,送他們回去。”
三日後,北荒派出一小眾弟子,帶著那些可憐的孩子們下了山。
楚歌被押著前往那間關著沈無心的牢籠,有弟子進去喂藥,而他只能在門外的暗板後看著,心疼得彷彿要炸掉。
十分鐘後,沈無心微微睜開了眼睛,但極其虛弱。
“好了,他醒了,你可以放心的去死了。”押送他的弟子想將他強行拖拽到一邊,楚歌固執著不想走,他想再多看那人一眼……再一眼。
可那弟子並不想給他這個機會:“人也醒了,看什麼看。”
楚歌眼睛還望著攤在地上的沈無心,鼻頭有些微酸:“若他醒了,問起我,你們會怎麼說?”
“能怎麼說,就說你死了唄。”弟子催促道,“快點吧。我們門中最上等的毒酒都給你準備好了,保證你喝下去什麼痛苦都沒有。”
聽著好像還是個安樂型的死法。
楚歌接過小毒瓶,此刻,他與沈無心不過一牆之隔,卻一個正在醒來,一個正在死去。
“真是造化弄人啊。”
他最後往沈無心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揚起頭,一口喝下了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