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罡撇撇嘴角:“嶽彥笠。”
劉洋傻了,眨著眼睛過了兩分鐘才回過神:“媽蛋不是吧!”
兩人都不說話了,無言的碰了碰酒瓶,喝酒。旁邊嶽彥笠正和紅姐說著話,也沒看他們倆這邊。
“我說,”劉洋嘆口氣,一巴掌重重拍在胥罡肩膀上:“那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胥罡的眼神跟關愛智障沒啥兩樣:“手術,治病。”
劉洋張了張嘴,抓抓頭發:“不是我烏鴉嘴啊哥們兒,這個,萬一那瘤子不善良……”
“能走到哪步算哪步。”胥罡很坦然,慢慢喝了口酒:“他這病,跟我們在一起沒有必然的因果關系。”
“行,就當哥們兒陰暗了一把。”劉洋也是爽快的性子,想通了也不多說,拿著酒瓶碰了碰:“喝酒喝酒,過好當下。”
散場的時候已經快後半夜二點了。
有劉洋和包秋秋兩個跳脫的在,幾乎沒有冷場的可能。
小酒館的舞臺被這兩人包了,幼稚的卡拉ok鬥歌。從嘻唰唰到銼冰進行曲再到林中鳥,還有改編的民歌趕圩歸來、北京的金山上、唱山歌,甚至紅歌新唱的社會主義好、國際歌、我們走在大路上,亂七八糟的什麼都唱。唱到最後敗北的是劉洋,嗓音都劈叉了。
幾個人在門口告別,劉洋不死心的一邊被包秋秋推搡著上車一邊頻頻回頭。
“偏心!我也要住到小美人家裡去!”
喝酒的地方離嶽彥笠的住處並不遠,一公裡多點。
兩人也不急,並肩往回走。
a市沒有大西北那麼冷,四五度的低溫更能讓人清醒。
地面偶爾有一兩片枯黃的法國梧桐的黃葉,被風吹著刮過地面,擦出細碎的響聲。
“明天要不要去拜訪一下你媽媽?”胥罡的話題來的突兀:“或是帶她一起去b市。我來安排吃住,不用你操心。”
“手術本身,風險不大。”嶽彥笠低著頭,看不清表情:“我想等做完手術再跟她說。”
別人的家事,胥罡不好多說,點了點頭:“需要接機什麼的跟我說就行。”
“好。”嶽彥笠主動伸手握住他的手:“我媽後來再婚了,過的挺好的。罡哥,我想把我這套房子送給你,我一個朋友在房管局,我已經讓他——”
“幹嘛呢這是?”胥罡伸手摸煙,摸到一半又抽出了手,站定腳步:“這是提前給自己準備後事了?”
“你別生氣。”嶽彥笠飛快的看他一眼,有點無措:“我這人想事情喜歡做最糟糕的打算,並不是我悲觀。我那套房子還挺好的,你要是喜歡就留著,不喜歡……也能買上個好價格。你當我是戀人,我也留不下什麼好東西給你,也幫不了你更多,就……”
嶽彥笠說不下去了,因為胥罡的眼神已經不對勁了。
有汽車從身邊疾馳而過,帶起一陣冷風。
最終胥罡什麼也沒說,嘆口氣,摸摸嶽彥笠的腦袋:“走吧,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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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嶽媽媽的碰上稱得上猝不及防,毫無防備。
前一晚兩人到家洗漱完了上床已經接近三點半,第二天想當然的一覺睡到接近大中午。
臥室房門關著,兩人睡得人事不省,誰都沒聽到鑰匙開門和拖鞋踢踏的動靜。
唯一慶幸的是,嶽彥笠這人睡覺時候有鎖門的習慣,不管是在外面住還是家裡。這才避免了兩個大男人抱在一塊兒睡覺的香豔畫面刺激到嶽媽媽。
是胥罡先被敲門聲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