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洋,原來棒子棒子雞樂隊的主唱,你有印象嗎?”胥罡低頭微調著吉他的琴絃,房間的暖燈照在他的頭頂,攏出一片金黃柔和的光暈。
“知道。”嶽彥笠點頭:“不過他現在已經不怎麼唱歌了,在演藝圈混的風生水起。”
胥罡笑了笑:“那小子腦子活,他們家顧總也樂意捧他。”
“顧總?”嶽彥笠覺得自己聽到了不得了的資訊,小心求證:“網上說的是真的嗎?雷霆環球影業的……”
“顧霆,”在胥罡心裡,他跟嶽彥笠之間就沒有秘密,尤其他不大的圈子,他會悉數介紹給嶽彥笠:“不是外面傳的那種包養。他倆在哥本哈根正兒八百領證登記結婚的。”
“是嗎?真好。”嶽彥笠笑著,眼底有著淺淺的羨慕和不摻假的祝福。
“你同意的話,咱倆也去那邊辦。”胥罡溫和的提建議:“順便可以出去玩一圈。”
沉默了一會兒,嶽彥笠低下頭,手指捏著衣服下擺,聲音沉沉:“我可能,沒那個命去哥本哈根了。”胥罡還沒等說話,嶽彥笠就驚覺自己說錯話了,連忙補救:“剛才你說劉洋,什麼情況?”
“a市這最後一站,他主動請纓來給我當嘉賓。”胥罡嚥下那些話,順著他的意思說:“其實他是奔著大閘蟹來的,我得提前知會你一聲。”
嶽彥笠笑了:“沒問題,這個好辦。我保證讓他吃飽為止。”
“嶽彥笠,”胥罡漫不經心的撥了兩下琴絃,又叫了一聲:“嶽彥笠。”
“嗯?”嶽彥笠抬頭看著他,眼底裝著問號。
“沒事,就叫叫。”胥罡打了個哈欠:“明天晚上演出結束,我們回你家裡住一晚吧。然後再飛b市。”
嶽彥笠猶豫著:“我,其實在這邊住院也一樣。”
“就這麼說定了。”胥罡並沒提及自己轉彎抹角找了很多關系,最終還是劉洋舅舅那邊託著了人,是國內赫赫有名的腦瘤一把刀,老先生現在自己已經基本不動手了。當然這跟老眼昏花沒關系。
“你,”嶽彥笠走過來,坐到他腳邊的地毯上,很放鬆的靠在他膝蓋那裡:“怪不怪我自私?”
“誰不自私?”胥罡哼笑,垂下手有一搭沒一搭的順著他的頭發:“你顧慮這個顧慮那個,怎麼不把自己的感受排第一?”
“因為我覺得,你比我自己還重要。”看不到嶽彥笠的表情,胥罡猜著,這會兒他肯定又臉紅了:“知道你出車禍,我沖動的想去找你來著。結果我爸去世,家裡亂成一團……後來拖著拖著,越來越不敢去……”
“我喜歡你,明明希望你過的快樂無憂,結果沖動的跟你走這麼近。萬一我死了,”嶽彥笠在他膝蓋那裡蹭了蹭,像只毫無攻擊力的柔順寵物:“我覺得對不起你,你也對不起剛剛給歌迷的交代。一個短命的戀人。呵。”
“胡思亂想。”胥罡不再回避這個問題,認真想了想回答:“難過肯定會難過的吧。總會過去。再說了,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沒有遺憾,每一天都很快樂,那麼記憶也是好的,為什麼要一直重播悲傷?以後如果有幸還能再遇到另一個可以作伴的,我會笑著告訴他,我曾經有個戀人,在一起時候特別開心幸福,他走了,可我記得他,記得那些閃光的日子。”
嶽彥笠動了動,把下巴擱在他腿上。因為瘦,下頜骨硌的胥罡隱隱作痛。
“嗯你說得對。可我怎麼一想到你以後的伴兒,心裡就這個酸,我還真是自私自利……”
胥罡直接揉亂了他的頭發,不給他再悲觀的想東想西:“別再瞎琢磨了。你相信我,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從頭到尾,我就沒覺得你腦子裡那個東西是會害你致命的。”
“承你吉言。”
晚上躺在大床上,即將入睡之前,胥罡翻了個身抱住他,沒有很用力卻很溫暖。
認真的聲音浸在夜色裡,帶著一板一眼的執著:“嶽彥笠你不要死。”
“嗯。”嶽彥笠更深的往他懷裡蹭了蹭,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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