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好好的,腦子裡突然炸開令人痙攣的疼痛。
嶽彥笠手腳抽搐著醒來,低低呻吟一聲,連忙捂住了嘴。
身邊的胥罡睡的正熟,酣甜的夢境中,男人的眉目溫潤,嘴唇微微張著,帶著點平日裡看不到的孩子氣。
哆嗦著翻下床,嶽彥笠走到行李箱那裡,輕車熟路的翻出藥片,就著桌上的礦泉水吃了下去。
汗濕後背。
房間裡不冷,有暖氣,溫度適宜,暖融融的。
這些日子太幸福了,簡直就像是做夢。
他跟胥罡在一起,沒有任何誤會和欺瞞,自然而然的就像天生合該如此。
他忘乎所以的都要忽略了,自己腦子裡還有個待定的炸彈。
如果不能陪著走到最後,他為什麼要放任自己勾著胥罡一起沉淪?
死了的不痛苦,情濃之時留下的才痛苦。
或許胥罡能走出來。三年,五年,時間終究能磨平一切。可是這自私的疼痛和烙印是他嶽彥笠給的,為了自己臨終時候的遺憾被彌補,任性妄為的按下了開始,然後不負責任的被迫結束。
嶽彥笠輕輕嘆口氣,拿著礦泉水的那隻手輕輕抖著,水面泛起細密的漣漪。
曝光。公開。死亡。
他不敢想象,胥罡如果再一次被推到公眾視線聚焦之處,是因為前不久才公佈的同性戀人死去。何其悲傷沉重。
腦袋裡的抽痛漸漸平複下去,越甜蜜越哀慟。
胥罡給他寫了歌,不知道還能不能聽到。
胥罡說要帶他回家見父母和哥嫂,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去見。
胥罡還說,他不想簽唱片公司了,自由自在的,有歌曲了,高興了可以發單曲,不高興就唱給他嶽彥笠一個人聽,獨家版權。
那麼多令人憧憬到心花怒放的未來。
心裡突然很疼,帶著不可遏制的顫抖,席捲了嶽彥笠整個人脆弱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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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是明天中午的航班。今天晚上,耿少校請客吃烤肉。
這片是他的地頭,他在這裡傲然稱王。
包秋秋很明顯是隻被套上嚼子的倔驢,乖乖的只能聽話。
聚餐的範圍當然很謹慎,嶽彥笠偷偷的猜測,名單應該是包秋秋定的。
紅姐,胥罡,嶽彥笠,包秋秋和耿迪,一共五個人。
耿少校開了輛七座商務車來接人,汽車堵在晚高峰的車河裡,也不見開車人皺上半分的眉頭,嶽彥笠想,這人脾氣和涵養一定很好。
過了很久以後,某次他跟包秋秋閑磕牙說起來,差點把包秋秋眼珠子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