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寫歌譜曲是不是要全世界各地跑著找靈感?跟作家差不多?”嶽總化身好奇寶寶,一邊倒退著走一邊問:“看到的聽到的聞到的,都可能變成一首歌?”
“後面有臺階。”胥罡拽了他一把,沒鬆手:“別聽那些不靠譜的吹牛逼。原來我們幾個關門造車,在破廠房裡面扯著嗓子嚎,歌曲都是那麼彈著哼著,抽著煙吹著牛寫出來的。人對了,就都有了。”
看著對方被自己說的一愣一愣的,胥罡又好笑,空著的手去揉亂他頭發:“說什麼你信什麼,回頭給你賣了還幫我數錢。”
“你別這樣。”嶽彥笠緊張的四處張望,被握著的手掙著:“雖然博物院遊人不多,可是說不定就有你的歌迷……”
“有就公開,正好。”胥罡心裡不當回事,可是也不忍對方這麼提心吊膽,松開了手:“哎我問你,你逛街看到一盤我的限量cd,特別喜歡,你忍得住不買?”
傻乎乎的嶽總咣當落套,大義凜然搖頭:“怎麼可能忍得住?必須買!還得多買幾張珍藏。”
“瞧你那傻樣。”胥罡越看越稀罕,眉眼帶笑卻不敢再毛手毛腳:“對啊,特別喜歡的,怎麼可能忍得住?”
琢磨過味道和比喻,嶽彥笠不吭聲了。低著頭任由脖子一點點染了紅,在秋意裡跟楓葉爭寵。
胥罡有點頭疼。這特麼的忍不住啊,看的人就想狼性大發不想硬扛著……
“在那邊。”嶽彥笠順了順頭發,抬手往左前方一指:“老茶館在民國展區,朋友帶我來過一次,好像是負一樓。”
“哎嶽彥笠,”胥罡半遮著嘴巴咳了咳,用肩膀撞他,就像十六七歲男孩子之間鬧著玩常見的親密動作:“問你個事。”
“什麼事兒?”被下套多了,嶽總多少有點警覺。像是動物園裡新生的梅花鹿,看著遊人手裡的胡蘿蔔,想靠近又有點不敢。
呼吸間傳來金桂的香氣,是博物院裡那棵三十多年的大桂花樹開花了。
胥罡今天穿了件帶帽子的藏青色運動衫,胳膊上有兩道白線,胸口繡著龍飛鳳舞的字母,花式扭曲的都看不出是什麼單詞了。
男人雙手插在運動服的口袋裡,慢吞吞的:“這兩天你頭還疼嗎?”
聽到對方關懷自己,嶽彥笠有點內疚的表情。抓了抓耳朵搖頭:“不疼,一次都沒疼過。”
胥罡點了點頭,顧自答到:“看來醫生說的對,心情愉快有助於疼痛的遏制。哎昨晚咱倆親成那樣,你都抖成篩子了,刺激的不行,你頭不疼嗎?”
“不,不疼啊。”嚥了下口水,臉皮厚度這方面,嶽彥笠著實跟胥罡沒法比。
“那就好。”想著昨晚那個吻,某人有點心神蕩漾。都是血氣方剛的男人,親著親著有了反應一點不奇怪。想著前幾天的住院心有餘悸,胥罡沒敢順水推舟,後來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叼著對方的嘴唇快磨破皮了,這才悻悻的罷休。
嶽彥笠跟他全然不在一個頻道上的傻樣:“我沒那麼弱不經風,就是前幾天沒注意看說明書吃錯了才刺激到神經……”
“那你前後看了幾次專家主任的,他們說什麼注意事項沒?”
“多休息,保持心情愉快,別用腦過度什麼的。”嶽彥笠上了幾節臺階側過臉問:“你想問什麼?”
老臉皮厚的某人也有點臊了。畢竟前天自己才道貌盎然的說不會把他怎麼著的。可是今天他就想把人拆吧拆吧吃了。這臉打的,也是啪啪作響了。
“沒什麼,去看崑曲。”
不是週末,茶館裡遊人坐了半滿,門口買票的姑娘麻利的遞給嶽彥笠瓜子和袋泡茶,指了指邊上的水壺:“自己添熱水啊。”
a市這處崑曲演出點純粹是為了弘揚民族文化,有骨灰級老戲迷,更多的是瞧新鮮的遊客。
偌大的場子分上下兩層,下面是大廳,擺了十幾二十張方桌,古香古色的。樓上是靠著牆的半層,都是包廂,視野好價格也好。
兩人落座的時候,臺上已經開場了。唱的是鼎鼎有名的牡丹亭。
興味盎然的看了看曲目折頁,胥罡倒了杯白桃烏龍,有滋有味的喝起來。
崑曲對於不懂的人無異於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