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秦國驛館······
夜空下,一支押送著囚車的隊伍踏著月光緩緩駛來。為首的,正是白日裡的血衣候白亦非。
胯下的白馬一步步到了驛館跟前,打了個響鼻便停了下來。
“想不到竟然是侯爺親自押送,李斯有失遠迎,望乞恕罪!”
白亦非斜看了一眼恭敬有禮的李斯,眼瞳中淡淡的血色符文隱隱閃現:“不知道在你的心裡,秦王和呂相,誰才是那個改變你命運的人呢?”
李斯眼神微微一凝,心道:好尖銳的問題!這白亦非為何會這樣問?
心思電轉間,李斯便有了答案:“王上派孫先生護衛李斯周全,呂相對李斯有知遇之恩。兩位都對李斯恩深義重,李斯,恐無法衡量。”
好一個李斯,一句話連消帶打,將白亦非語言中的陷阱破壞得乾乾淨淨,左右誰也不得罪。
說話間,隨著一陣吱呀的舊木旋轉聲,白亦非身後的囚車便緩緩的打了開來。一道身著紅衣的倩影邁步走下了囚車,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體會久違的自由。
焰靈姬,這個如同火焰般熱情,卻又充滿妖媚氣息的女子。即使是在幽深的牢籠中關押如此之久,依舊風華不減。
呆愣了兩三秒,她才邁著款款步伐,向著秦國驛館之內走去。臨走的時候,不知是玩味還是挑釁,她伸出了一隻手,燃起了一朵火焰,飄飄蕩蕩的向著白亦非飄了過去。
嗤~~
那火焰在距離白亦非的臉上還有十幾公分的時候,便發出一聲輕響,湮滅在了空氣中。血衣候冷哼一聲,調轉馬頭便離開了這裡。隨著他走過,嘚嘚的馬蹄下,地面漸漸凝結出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看來,這條路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險啊。”李斯心中暗暗想到,這白亦非,乃至整個韓國,怕是和呂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啊。
沉吟了一陣,李斯轉頭便進了驛館。一進門,他便停下了腳步。只見眼前,一紅一白,一位宛如天山雪蓮,一位如同烈火玫瑰的兩位女子交戰在一起。
隨手一揮,片片飛雪組成玄奧的軌跡,似是要冰封世界;順手一絞,沖天火光肆意奔騰,像是要焚天煮海。
在她們的腳下,負責護衛李斯的秦國士兵們倒了一地,卻詭異的一半焦黑,一半青紫。
李斯的到來使得二人微微一頓,一個交錯便分了開來,相對而立。
看到李斯進來了,焰靈姬微微轉過了頭:“沒想到,這小小的秦國驛館竟然也是臥虎藏龍,不愧是西方大秦!果然是讓人驚歎啊。”
李斯揮了揮手,讓士兵們撤了下去,然後說道:“這位是來自道家天宗的孫天雪孫先生。”
孫天雪和焰靈姬就好像兩個極端,一個冰清玉潔,仿若綻放在雪山之巔的雪蓮,聖潔讓人不敢觸控;另一個卻如同熱情似火的烈焰玫瑰,充滿了火一般的熱情與誘惑。
看著眼前宛若天山雪蓮一般的女子,焰靈姬眼中閃過一道異色:“有如此高人護衛,難怪你不怕我。”旋即,她又問道:“那麼,關押我的牢籠在哪兒?”
聲音是如此的可憐,表情是如此的動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是個人看了都會不禁為之心疼。
然而李斯又豈是常人,並未受她誘惑,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比起城內正在發生的事情,關不關得住姑娘,並不重要。”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一眼身前的焰靈姬,說道:“另外,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我正在參加一場有趣的遊戲,你和你的主人都身處其中。希望,姑娘能配合一下在下。”
“哦?”焰靈姬臉上閃過一絲凝重,背後的一隻手上再次燃燒起了火焰,沉聲道:“如果,我不想參加這場遊戲呢?”
“那麼,不僅僅是你,就連你的主人,也難逃死路!”
焰靈姬一愣,眼前卻突然劃過了一道冰冷的光芒。她眼睛一眯,扭頭看去,卻見眼前的孫天雪手中多了一把雪白的長劍。森白的長劍在那月色下反射著冰冷的光芒,好似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許多。在那劍身之上,隱隱刻著兩個古字——斷霜。
還沒等焰靈姬回過神來,她的心中便再次升起一股危機感。下意識的一轉身,身後卻又多出了一人。
“而這位,是來自鬼谷派的蓋聶先生。我想,這世上是有能夠在這兩位的聯手下逃出生天的人,但一定不是你。”
焰靈姬沉默了,散去了手中的火焰。提起蓋聶,她就想起了曾經和她以及百毒王,驅屍魔以及無雙鬼戰過一場的衛莊。雖然那場戰鬥被打斷了,可焰靈姬很清楚,她不是衛莊的對手。如今,縱橫雙劍的另一位傳人出現,她的心中也多了幾分忌憚。
“你們想要什麼?”沉默了一陣,焰靈姬看著李斯開口問道。這是一個和韓非一樣,讓人討厭的聰明人。
“我說了,我在參與一個有趣的遊戲。希望姑娘能夠配合,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待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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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府,白亦非揮退了前來稟報計程車卒,開啟了手中的信封。看了一會兒,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放下了手中的信封,緩步走到了窗前。
“發生什麼事了?”坐在寬大的寶座之上,搖晃著手中的酒杯問道。讓人驚訝的是,他的臉上竟然有著一片焦黑之色,看起來,好像是燒傷。那稜角分明的大方臉,精光四射的三白眼加上這塊焦黑,看起來更加的猙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