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老人脾氣古怪,卻武藝奇絕,所見所識他也自愧不如。若不是他年輕時對雲山老人有恩,雲瀾這孩子骨骼驚奇,深得雲山老人青睞,恐怕也沒有能得到雲山老人教導的機會。此人生性散漫,酷愛雲遊四方,淡泊名利,一般人想見他都難,更別說親自教導了。
正沉思見,看到有一白衣少年隨管家緩步而來。
少年白衣似雪,容貌出色,與定王有三分相似,卻更多地像死去的定王妃。
“父親!”慕雲瀾走到定王面前,恭敬地喊了聲父親。
乍見已經好幾年未見的兒子,定王一時激動,吶吶不能言。眼眶微紅,過了許久,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來便好!”
慕雲瀾看著自己的父親,眼中帶笑,臉上帶著喜悅之情。又轉頭看向正站在一旁的祁鳳儒,笑問道:“父親這是與祁叔比武?”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祁鳳儒這個書生模樣的人武藝可不怎麼樣啊,這不明擺著要捱打嗎。
“是啊,你父王就是看不慣我,想要打死我這把老骨頭。”祁鳳儒沒尊沒卑地抱怨道。說完,摸摸自己吃痛的腰,暗想等會肯定多拿幾瓶藥走,心疼死他。
然而慕雲瀾一點也不同情他。他自小看著祁鳳儒跟在父親身邊,父親對他多有愛戴,下手也是知輕重的。該被同情的是他自己才對。
果然,就看到他父親拿起一旁的劍,隔空扔給他,道“雲瀾,讓為父看看你的本事。”
說完,自己又拿了一把長矛,擺出開打的陣勢。
祁鳳儒看到定王和世子要開打了,頓時抖擻起精神來,眼睛發亮。高手對招,即使他不愛練武,也是極感興趣的。希望世子這次不要被打得那麼慘了。
慕雲瀾接過劍,劍身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若是倒退兩年,也許他還是父親的手下敗將,如今嘛…
在慕雲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定王已經毫不客氣出招了。長矛如利劍,直直地嚮慕雲瀾刺去,動作十分迅速。慕雲瀾往側邊一閃,取劍直指定王的面門。
二人過招,動作十分迅速,一招一式,看得祁鳳儒眼花繚亂。祁鳳儒摸摸自己不怎麼長的鬍子,猜不出最後誰勝誰負。雲瀾這孩子的武功,也是不差。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不一會,比試便分出了勝負,因武功驕傲了大半輩子的定王,竟然與自己兒子打成了平手。
“好!”定王大吼一聲,將長矛往地上一豎,長矛立馬直直地立在地上。他現在的心情,可惜說是非常激動,比剛剛見到兒子回來還要激動。沒想到,不過兩年,這孩子的武功已經可以與他一較高下了,雖說他如今武功大不如前,但是他兒子的武功能在這個年紀此造詣,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了。他當年雖說年少一戰成名,但是武功卻沒有那麼厲害。這幾年啊,他兒子是下了狠心去練武的,不愧是他定王的兒子,有出息。
定王戎馬半生,最希望的就是有人能繼承他的衣帛,守衛大啟的安寧。如今他的兒子已經有此能力,只要多加歷練,將來必能有大用。
“承讓了!”慕雲瀾將手中的遞給管家,神色平靜,臉上沒有勝利的驕傲之情。這個結果他早就預料到了。他這幾年的武可不是白練的。
定王滿意點頭。隨即吩咐管家:“老陳,上酒菜,本王要給我兒接風洗塵。”高興之情溢於言表。
陳管家也高興得不得了。定王已經許久沒有那麼高興了,沒想到世子一回來就把定王哄得開心了。
而後,忙不疊地吩咐下人準備酒菜去了。
“明暉,走,一起為雲瀾接風洗塵去!”身子骨終於疏鬆得痛快的定王沖一直站在旁邊當觀眾的祁鳳儒喊道。然後攬著慕雲瀾的肩膀往正房的方向大步走去。
祁風儒想要快步跟上,奈何他的腰還在隱隱作痛,只能扶著腰慢慢地往前走去,落下了好大一段路。不過想到等會有好酒好肉吃,他也就沒那麼介懷了。
待父親為自己接風洗塵過後,慕雲瀾又去祠堂拜祭過生母,方回到淩瀟院中。
淩瀟院位於定王府的西南,慕雲瀾打小便住在此處。院中植有一大片的竹子,夏天竹影斑駁,格外陰涼。
“世子,你可算回來了!”憨頭憨腦的少年看著長得比他還高,還俊的少年,臉上喜氣洋洋。
想當年世子被雲山老人帶走,留下他們幾個小廝在這院中孤苦伶仃的。兩年前世子回來他剛好回家照顧病重的母親去了,多年沒見到世子,景非真的想撲到世子子身上好好哭一場。然而,這樣子太丟人了。
“不走了!”慕雲瀾看著一臉要哭不哭的景非,哭笑不得地說道。
房間的格局依舊如他當初離開的那樣,桌子上一塵不染可以看出他不在之時,院裡的人還是十分盡職的,絲毫沒有懈怠。
“真的?!”景非一臉不可置信,然後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世子不走了,那他以後是不是就可以一直陪在世子身邊了。
慕雲瀾點頭。
隨後坐到檀木製的書桌旁,吩咐景非磨墨。
景非一邊磨墨,一邊看著他們家長得十分好看的世子在紙上專心作畫。
少年抿著唇,眉目專注,不過廖廖幾筆,便在紙上勾勒出一個少女的的身形。
不過一會,便將畫畫好了。
景非偷偷地喵了一要,畫上的少女嬌俏靈動,栩栩如生。他們家世子莫不是看上哪家的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