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是得了他的禮物才開心。”
“我沒有兄長,所以喜歡他把我當成親妹妹般謙讓愛護。”
“我欣賞他的為人之道,心疼他作為太子的諸多不順遂。”
“後來我長大了些,感情就有些變了。”
她心中的苦悶爬上眉頭,露出難過的神色。
“我漸漸地抑制不住這種變化。”
“我真的很想糾正自己,將自己糾正到妹妹敬愛兄長的路上去。”
“包括後來他成親了,我儘可能疏遠他。”
“可是世事大多事與願違——”
“越想逃避他,越不由自主得靠近,那我就只能掩埋好自己的情感,做好他的妹妹。”
她的聲音低下去,一滴淚滑落臉頰。
“我甚至想過,我們沒有入京該多好,如果在朔州,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喜歡他。”
“他的臣、他的民、他的妻妾,都因他太子的尊位更愛他。”
“大概只有我,在他不是太子時才可以愛他。”
芳菲被她宣之於口的、痛苦壓抑的情感觸動了,她起身去摩挲明鸞的背,試圖安慰她。
明鸞收斂起自己的情緒,拭去眼淚,說:“也許是我太不成熟。”
“我才十六歲,所以才會有此困擾。”
“當我經歷更多的事,見過更多的人,就不會這樣苦惱了。”
芳菲默默地點頭,心裡盼明鸞順遂。
但她是經歷過愛的人,她明白,情愛是不受天地人時相控的,它就是不可理喻。
有時候讓人懷疑,是不是真有命中註定、命劫難逃這一回事。
……
俞成靖散步回來後臉色蒼白。
安士海以為他受了風,嚇壞了,忙關切地問他用不用找醫官來請脈。
他只搖了搖頭,坐回案前,卻沒有繼續公務,而是怔愣愣地出神。
安士海立在案旁暗中察顏。
心想“太子方才看奏疏看得眼花脖子僵,想去園子裡散散步,也不叫他們跟著,怎麼回來就撞邪般。”
“莫不是真撞邪了?”
俞成靖不是撞邪,他也沒有生病,他是無意中聽到了芳菲和明鸞在亭子裡講話。
翊襄宮本就是離禮正殿最近的宮室,近到兩宮中間只隔了一道儀門。
過了儀門,走完一條甬道,就是翊襄宮的後園。
往常宮人都會把儀門鎖上,但今日太子送郡主去翊襄宮,就把那道儀門開啟了,宮人一時疏忽竟忘了鎖上。
當時雖上了燈,但園子裡也不十分亮堂,且花木蔥鬱,四處都是高樹的黑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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