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娘娘賞賜了甜水,您喝一些?”
遠黛試過毒後,盛出一碗奉了過去。
“也不知道案子有沒有新的進展。”
明鸞伏在案上,手裡還攥著一柄護身的短劍,她無聊地正將劍鞘開開合合。
“唉,本以為是個普通暗樁,誰知竟是個有來頭的絕頂高手,想想都後怕。”
“若是他不認得我,或是不忌憚我的身份,當晚我肯定就跟井裡的人一樣,小命早沒了。”
“腦袋和脖子就像蓋子一樣,掀開再扣回去。”
天也黑了,遠黛開始燃燈點燭。
“郡主是有福氣的人,所以能逃過此劫。”
“不過以後可切莫衝動行事了,此事若是被王爺和王妃知曉,還不知道嚇成什麼樣子呢。”
遠黛又燃了爐驅蚊的香,叫門外的兩個女使進來鋪床。
“郡主,要不早些休息吧。”
明鸞悶了一天怎麼可能有睡意,她搖著頭往窗邊的榻上去坐。
“烹壺好茶來,我今晚要秉燭賞月、吟詩。”
“您要熬夜呀。”
“對”,明鸞用宮扇懶懶地輕打了兩下那爐香泛起的煙。
“反正我也出不去,覺什麼時候睡不行。”
她隔著窗紗往外眺望,“而且我現在一點睏意都沒有”。
在這眺望裡,明鸞瞥見一人,此人正負手站在樓下也往上眺望她呢。
第一眼還以為是巡邏的侍衛,可越看越像是太子的身形。
“那是太子殿下嗎?”
天黑視線不佳,明鸞盯著那人問遠黛道。
遠黛忙走過去看了兩眼,也覺得像。
“還真像是太子。”
人又走了,明鸞失落地猜道:“應該是來巡視的。”
“看來案子沒什麼進展,若抓住了刺客,殿下肯定就將這裡三圈外三圈的護衛解散了。”
俞成靖確實是來巡查望舒宮的防衛情況,本想順便進去看看悉檀,但嬤嬤說公主剛睡下,他就扭頭走了。
一出來恰逢飛廉樓掌燈,他無意地抬頭看去,通常站在暗處看明處的人會格外清楚。
燈幕為絹,影為畫,窗邊的俞明鸞如同仕女圖般映入眼簾。
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讓俞成靖想起畫在無相寺的山壁上、洞窟中的女仙們。
“殿下,若有話交待郡主,可讓老奴代傳。”
嬤嬤見他駐足良久,小心提醒。
俞成靖忙收回眼神,掩飾地說:“哦,方才突然想起一點事,但天色既晚,還是不必叨擾郡主,明日我再叫人來傳話。”
太子一到禮正殿,玄鼉衛的兩個探子正候在那裡。
“殿下,太后身邊的一個常侍今日離宮,而且是喬裝改扮後隨卓夫人的車駕出去的。”
果然是寧壽宮,俞成靖臉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