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喜兒這邊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而李香雪那邊卻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上元節前三日,端王妃李芳菲下帖請徐慕歡往英國公府去一敘。
明鸞頑笑說:“她肯定裁了許多衣裳,犯愁不知穿哪件呢。”
端王妃因有孕,以往的衣裳都不合身了,所以皇后賞賜了她很多新料子,讓她做新衣裳。
母女倆興致勃勃地到了英國公府,看見的卻是烏雲蓋頂的一家子,王桂英的嫂子韋氏也在。
“大過節的,怎麼都哭哭啼啼的?”
慕歡見李芳菲眼圈紅紅的,擔心她大悲傷身,關切地問道。
“你讓她說。”
王桂英冷眼橫下了香雪,語氣忿忿的。
香丫頭獨自坐在高凳上,手拄著凳子,耷拉著頭,雙腿懸垂。
慕歡這才注意到她哭得更厲害,鼻子、嘴唇都哭得腫起來,滿臉的淚痕。
“香雪,你怎麼了?”
明鸞忙捱過去,摟著她脖頸問道。
香雪也不答,反而一頭埋進明鸞的懷裡,哭得更厲害了,嚎啕的樣子嚇得明鸞只能摩挲她的背安撫,並驚慌地望向自己的母親。
“她姐姐好心向皇后求情,將她帶去了離宮散悶兒。”
“這個孽障,竟跟一個侍衛暗通款曲。”
“你是定了親的人,眼看過了年夫家就要下聘了,你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王桂英是真氣急了,握起拳頭使勁錘炕桌,震得那上頭的茶碗撞著茶托嘩啦啦地響。
“我不要嫁進崔家,我不去。”
“我現在就去死,你們都嫌我丟人,我一頭碰死算了。”
香雪伏在明鸞懷裡,邊哭邊咬著自己的指頭。
明鸞怕她咬傷了自己,忙攥住了她的手摟緊她,生怕她真想不開,忽地站起來一頭碰死。
香雪行二,上頭有樣樣都比自己出眾的姐姐,下頭有寶貝疙瘩弟弟。
雖然沒人苛待過她,但忽視是少不了的。
跟清河崔家的這樁親事是長輩們拍板定下的,她幾次都表示過不喜歡崔家的家風。
但不管是親媽王娘子,還是舅媽韋氏,甚至祖母他們,都沒完沒了地誇崔家是世家大族,怎麼體面,如何好。
香雪越被忽視就越鬱悶。
尤其想到姐姐芳菲當初跟端王暗生情愫,不惜拒絕參加太子妃的選拔,如今反而過得很幸福,她便琢磨出老主意來。
這是家醜,關係再好也不會把徐慕歡叫來,現在她眼裡。
但崔家耳聞這件事後就火了,覺得顏面盡失,非要追究。
李家出面賠罪沒管用,英國公府出面也沒管用,甚至韋氏的孃家也幫著說合。
但崔家就是不依不饒,甚至要以通姦處置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