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歡小產後坐了個雙月子,整個人都恢復過來,但心卻懶怠了。
眼看還有一個來月要到除夕,家中諸事繁雜,索性都推給明鸞,說是要歷練歷練她。
但她又不肯徹底放開手腳,整日將明鸞拎到房裡,背後指手畫腳的。
俞珩心疼女兒費力不討好,就說慕歡是‘瘸子打圍坐著喊’。
是日,裴翠雲帶著剛滿月的孫孫來串門,趕巧碰上徐慕禮也在。
她不知道慕歡是小產,認為是明鸞的婚事不順使然,勸她說:“無病天天悃,沒病悃成病。”
“你也開開心,這麼好個丫頭,留身邊還稀罕不過來,不嫁正好了。”
“我是從小把她瞧到大的,她命貴,那公府裡的公子都接不住,一般人更不行。”
慕歡讓結香取金銀錁來給程家的孩子和盼哥兒,笑笑說:“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想。”
慕禮今日來是要告訴慕歡夫婦一聲,自己今年往肖芝蘭家去守歲,她嫌王府人多事雜,不清靜,不願住。
順便把大姐家書上的事兒都知會給她。
“母親身體可好呢,跟四妹和妹夫一起住得也融洽,說談相公孝順她跟親孃一個樣,一封信裡半篇子都是誇他的。”
“我瞧著,如今母親心裡哪個姑爺都比不上四妹夫。”
“大姐說母親還是不願意進京,如今四妹自己辦了個閨塾,忙得很,她要幫襯,更不願走。”
“大姐跟姐夫把寶哥兒從明州接到蘇州去過年。”
慕歡正拿著小布老虎逗裴氏的孫子,說:“寶哥兒還小,路途顛簸,大姐折騰他作甚。”
“寶哥兒自生下來就沒去過奶奶家,婆家不知道當初把孩子送去明州是為了避禍,這不就吃醋了。”
“說是來了三五封信,趕上皇上下旨了,催大姐夫帶著媳婦孩子必須回蘇州老家去過年。”
慕歡記得李家也是人口多的大家族,但凡這種家族生意大的人家,親戚走動都很頻繁,有的乾脆不分家。
“大姐可別吃虧。”
裴氏聽罷樂起來,說:“你大姐如今誰敢給她臉子看,那是朝廷敕封的安人,正六品呢。”
“縣令大老爺才幾品?”
“她也不是當年內個小媳婦兒了,整個一活財神,沒聽說誰見財神爺不笑臉相迎的。”
……
再說回徐慕和,朝廷律例政令頒佈前,各方都心驚膽戰,無頭蒼蠅般瞎謀劃,誰想根本沒有什麼大事兒。
不僅沒有禁商,反而還鼓勵經商,往西去的過所也比之前放得多。
雖經商者務必落商籍,稅提高了,但也沒到怨聲載道的地步。
各家仍是風平浪靜,該怎麼過活還怎麼過活。
說起來,自打他倆成親,李繼嗣還沒給佟夫人敬過茶,這次去接寶哥兒,倒也全了這份禮。
只是佟夫人原是書香門第的小姐,又當了十幾年的官太太,認知裡還是喜歡本份的讀書人。
她一看李繼嗣就知道是個最圓滑精乖的人,相比之下還是更喜歡本份的談子為。
但見慕和與他相處和美,倒也沒表現出不喜歡。
喜兒、可兒是佟夫人帶大的,每次領走都跟要了命一樣,好在慕宜勸佟夫人說,喜兒去蘇州也許能碰上好姻緣,這才稍稍寬慰。
夫妻倆在明州住了近一個月,才帶著三個孩子驅車往蘇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