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試圖平心靜氣地解釋道:“解道安升官是吏部考績的結果,道衡去刑部,道宗進太子府都是正經的舉薦和篩選。”
“長公主舉薦的人,曾有過罷官的記錄,朝廷對起復的官員是有要求的。”
明鸞覺得吵架的聲音反而清晰了。
她微微欠了一點子縫兒,偷看了下,只見他倆正站在離櫃子不遠處,出去就會被得個正著。
只得不敢吭聲地繼續貓在櫃子裡。
因進來侍奉的婢女都是太子妃的身邊人,所以二人說話並未避諱。
“這些不過是藉口。”
“解竹君的內個妹妹,喚作良玉的,之前說是要送進府來,被母親攔了一道,你不高興了對不對?”
俞成靖蹙眉瞪了眼李令光,真是服了她的想象力。
她仍滔滔不絕,“所以你補償解家,打壓長公主府。”
“大婚前就有傳言說你相中瞭解竹君,如今她身子被賈煜搞廢了,生不得孩子,你就要接他妹妹來。”
“殿下這麼深情,不如把我們都攆走。”
“給大解氏、小解氏騰地方!”
太子終於忍不了了,盡力壓著自己的怒意,語氣呵責地回懟道:“你是瘋了嗎?胡言亂語個沒完。”
李令光自幼在長公主府嬌養慣了,何曾聽到過這樣的呵責。
何況又在氣頭上。
她愈發狂言道:“給澹臺家做小的解瓊臺慣會使狐媚伎倆,八成解家女兒都會,不然迷得你五迷三道的。”
“我是不會那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所以入不了你的眼。”
太子換好衣服要走,卻被李令光堵住。
她梗著脖子,用近乎囂張的口氣說:“殿下不要太忘恩負義。”
“當年你們安王府偏處西北時,若不是我母親在宮裡做內應傳遞訊息,能如此輕鬆地贏麼。”
“若不是我母親在太后面前給你們說好話,你們能有好日子過。”
“想過河拆橋了?”
俞成靖要比李令光高許多,他垂眸看著她,眼中霎時生出一撇蔑視。
“你被立為太子妃時這筆賬就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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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安王府許給長公主的就只有這些。”
“想要更多,有本事才行。”
那是兼具警告和挑釁的口氣,音色陰鷙且冷冰,躲在櫃子裡的明鸞從未聽過太子以這樣的口吻說話。
她印象裡的俞成靖要麼是十四歲的英朗少年,要麼是端方內斂的儲君。
而此刻,從這音色裡,她窺聽到了一個無情羅剎。
李令光畢竟是個氣度淺,沉不住氣的少女,頓覺折辱至極。
她抬手將熏籠裡的香灰揚到了俞成靖身上,負氣而去。
婢女們見衣裳又髒了,想要替他再換件新的,俞成靖抬手示意她們留下衣服都出去。
他孤獨地坐在椅子裡,想緩緩心情。
俞成靖自成皇儲以來就謹遵喜怒不形於色,算計不表於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