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搬去雍肅院,親自照顧兩個出痘的孩子。
若不是晚飯徐慕歡沒過來伺候,太妃多問了一句,還不知道兩個孩子出痘的事。
太妃聽罷趕忙沐浴更衣,晚飯也沒用就去小佛堂祈福,天黑回來後也還在唸經。
“太醫說雖出了痘,但也不是很險,只是明螳太小,恐遭些罪。”
“我怕丫頭婆子們誇大其詞,惹母親和嫂嫂過於擔心,便想親自來回,可下午忙活明鸞搬進園子的事兒,就耽擱了些,這會子才來請安。”
太妃唸完了這遍經方才停了下來。
“鸞鸞出過痘了嗎?要不讓她來東府吧,我照顧她。”
“母親放心,她出過了”,徐慕歡答道。
“可我想小心些總是好的,且我妹妹在園子裡住,有姨娘照顧,陪著,也不會出差錯。”
既是已經搬進去了,再挪出來也折騰,恐還惹得徐三娘子多心,太妃心裡盤算著點了下頭。
“家裡的事你要是忙不過來就跟你大嫂說,讓她去打理。”
太妃說著指了下程尋意。
“我已經吩咐杜月薔和邱惠靈每日將府裡的事兒回稟給明鸞,她年紀畢竟還小,若是有拿捏不好的,我也吩咐她來東府跟太妃和嫂子商量。”
太妃和程尋意都以為會看到徐氏一張哭哭啼啼的臉,起碼是焦慮不安,極其憂慮的。
畢竟孩子生病,丈夫出兵在外不在身邊,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得靠她,還有數不清的瑣碎事。
但徐慕歡卻與往日沒什麼不同,她依舊整潔大方,神態自若,拘謹多禮。
“難為你經歷這些,還能打理得井井有條。”
太妃從未對徐慕歡說過一句讚揚或體諒的話。
因為太妃真得不喜歡她,不喜歡這個當初拐走自己兒子,出身低微,以美貌侍人的女人。
但今晚,太妃看著她,看著她這份美麗之下承受如此多重擔時仍堅強的樣子,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
太妃自始至終想要的兒媳,就是能輔佐丈夫,臨危不亂,能擔起王府這個擔子的當家主母。
只不過從前,她迷信大家族養出來的貴女才具備這些資質。
“沒什麼,兒媳習慣了,能受得住這些。”
慕歡不想多坐,她心裡掛記著孩子,故起身跪安。
她並不是逞強,故意以高傲的姿態給旁人看。
而是自從跟俞珩相識相戀一路走到今日,已經沒有什麼難處對於徐慕歡來說是司空見怪,無法承受的。
離別可怕嗎?
她自十六歲成婚後就離開了故鄉,離開母親和姊妹,到一個偏遠、貧瘠且戰爭不斷的地方去。
疾病可怕嗎?
因為疾病,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那年她還不到二十歲。
獨自承受可怕嗎?
生產時她差點送命,沒有人能替她承受絲毫;
馬匪來犯時全城的男人都去打仗了,她要學會射箭、騎馬,沒有退路的迎敵。
俞珩重傷時她也是一個人,沒有長輩的扶助,家人的安慰,只有身下的稚兒。
人們都只愛看風光的一面,看她如何寒微到顯貴,看她如何春風又得意。
殊不知背後過得一道道坎兒,哪一道不是咬碎了牙在堅持。
徐慕歡從未渴望得到任何人的認可,太妃也好,程尋意也罷,親戚朋友都算上。
因為她最瞭解自己到底挺過來多少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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