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徐慕歡不想搭理彭月薇,可人不尋事,事尋人。
程家宴請翌日,徐慕歡接到了一張拜貼,上頭是慕歡父親徐喬夫的名號。
“誰送來的?”
她當時正在梳妝更衣,瞧了眼拜帖,戴耳環的手滯了下問道。
人來客至回話的事兒歸濮陽家的管。
她上前兩步回道:“外頭小廝說是個四十來歲的郎君,姓彭,問他底細也只回答,是徐老爺的家裡人彭氏,想求見王妃請安的。”
門子知道拜帖上的徐喬夫是徐王妃的親爹,雖疑慮但不敢耽擱,故遞了進來。
徐慕歡一聽彭氏二字,面帶三分冷笑,與杜月薔說:“我不理她,她反倒找上門來了。”
徐慕歡今日盤起頭,戴了頂冠子,月薔挑了一條二尺長的織錦大紅髮帶給她繫上。
“姑娘若懶得理她,我去打發她走,若她敢犯賴,我自有話懟她。”
徐慕歡將帖子扔在桌上,說:“怎麼也是個長輩,我若不見,錯便在我了。”
又吩咐濮陽家的,“先領她到相宜院去,我這邊完了就過去會她。”
見人都退下去,月薔方才撇了下嘴,小聲抱怨地說:“也不是奴婢踩低捧高,背後嚼人,她有長輩的體面麼。”
“當年對和姑娘還有太太做盡了喪良心的事兒。”
慕歡選了身魚肚白的裙子,虹藍色的紗羅衣裳,因天熱不想穿褙子,又挑了個品月色的披帛半披半搭。
“那咱們更應該見她了。”
慕歡坐下挑眉一笑。
“之前她是怎麼對我的,如今又是怎麼對我的,若兩廂雲泥之別,她便證明自己是個踩低捧高的小人罷了。”
“都不用咱們拿話呲打她,她自己就現在咱們眼裡。”
主僕倆相視一笑,再無別話。
……
再說彭月薇,她被領進王府內宅後頓覺戰戰兢兢地,一步不敢錯,對領她進來的濮陽家的也是恭敬有加。
長寧府畢竟是王府,雖中間沒落了幾輩,但祖上光耀過,這府邸的闊氣程度在京中也是上得了榜的。
故彭月薇只覺自己進了天宮寶殿般。
明明從一個小門進去的,門裡的路竟像街面般寬敞,門裡的房子、院子不知有多少,儼然有序,光是門就記不住進了幾道。
雖覺壯觀,她也不敢四下張望,盯著人家的後腳跟一路進去。
“娘子坐吧”
濮陽家的示意她落座。
彭月薇怯怯地挨著床,坐了一點子邊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