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偉尚有殘缺,何況人性,能減小弊病帶來的危害,民眾壓力得以減輕,這也是王者之政了。”
“正是此意。”
淩退思起身拜道:“知我者梁先生也。”
大家本是來看大儒‘吵架’的,可誰想大儒沒吵起來,倒互相欣賞讚同起來。
有關火耗的辯論,竟像是投石入水,開始動靜大,中間蕩起漣漪層層,到了最後竟恢復平和,水平無波般。
“凌先生,梁先生,這幾日辯論下來,您兩位覺得有哪些人適合登殿?”
這問題一處,人群又沸騰起來,都在竊竊私語。
淩退思微笑捋須,梁閎笑著喝茶。
最後還是梁閎答道:“我想陛下自有聖斷。”
……
千盞樓的局散了後,徐慕歡驅車回府,因辯的不長,到家時還不到晚飯的點兒。
俞珩今日回來的也極早,甚至徐慕歡都懷疑,他最近的公務就是盯著千盞樓的辯論,內邊結束他也就下班了。
他換了常服坐在慕歡對面吃果子解渴,說:“聽說今日去看熱鬧的人無不意猶未盡,敗興而歸,說兩位大儒根本沒辯起來。”
“我倒覺得靜水流深。”
“怎麼講?”
俞珩一挑眉,眼裡有光的看著慕歡問。
“前三場辯論,該出的論點、方策都說的差不多了,即使兩位大儒親自到場也說不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言論,提不出什麼警世的箴言。”
“他二人卻在眾多觀點、方策裡各挑了一個最重要的拎出來。”
“梁先生說監管,凌先生說肅貪,而這兩件事恰恰就是火耗高的根源。”
“照我看,兩位大儒雖一南一北,但對待火耗卻是殊途同歸。”
慕歡見俞珩臉上帶著略有深意的笑,大膽揣測說:“兩位先生是不會上殿辯論的,如果我沒猜錯,最後上殿的一定是持這兩個觀點的儒生。”
“娘子,你能猜到反方選誰上殿我才算服你呢。”
“別的我猜不準,但我覺得會有內個太學典學孫學思。”
提起這個人,慕歡真是說到俞珩心坎裡去了,他一時激動起身坐到慕歡身邊去,一副相見恨晚逢知己的架勢。
“你還真猜中了一個。”
她仍得意的晃腦袋,晃得一雙珠玉耳墜子打鞦韆般。
“辯了四場了,只有他提出不治這一觀點,且第一場就冒出來,他不是卓府的心腹誰能是。”
“那些一腔孤勇、單純辯論的儒生們論點雖青澀,方策也都不盡如人意,可初衷是於民有利的,唯獨這個孫典學,口中盡是詭辯之談。”
“哪日殿前辯論定下了嗎?”
俞珩斂了神色,起身望著門外陰惻惻,欲來風雨的天色,答:“五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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