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璋活著時候,方小娘最得喜愛,院子比大娘子還氣派雅緻,屋子裡十幾個女孩子,正沒機會治她呢。
“不過她的本錢從哪來的呢?”慕歡咬唇思量,“她進府沒多些年,攢不下這麼多的體己,當日搜檢府上產業,凡王府產業獲利的銀錢一併充公,不過幾個月又有這麼多。”
月薔看著徐娘子的眼色,頗有沉思,聽她吩咐道:“讓賬房提前查莊上和商鋪的賬目,怕是會有說不清的虧空。”
“娘子的意思時她膽敢挪用家中的錢為自己在外放利所用?”
慕歡輕蔑一笑,“她們有什麼不敢的,東府採辦的活計,那邱氏明目張膽的叫價,這不虧本的買賣,難保乾淨。”
月薔意識到嚴重性,忙應了說:“奴婢這就去吩咐賬房,另多派兩個信得過的小廝隨從去看著。”
拔出蘿蔔帶出泥,扯出葫蘆連成串,她不想得罪東府攪渾了水,偏那邊事多,一個一個的東窗事發,也怪不得她雷厲風行。
“二爺回來用晚飯嗎?”
慕歡站起來去看昨日買回來的棠花,春天正好侍弄這些花花草草的,這是上好的西府海棠,只得了四株,給老王妃送去了兩棵苗,她與程尋意各留了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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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說她跟程娘子都是寡居,海棠就罷了,都留給慕歡種在蟲鳴居。
“哦,濮陽回來傳二爺的話,說是不回來了。”
月薔說話支支吾吾的定是有事兒,“去哪了知道嗎?”
“說是今天程將軍的局,二爺不好推脫,李將軍還有幾位爺都去呢。”
“在哪設局?”
“廣寒雲宮”
怪不得說話羅哩羅嗦的,原來是去那風月之地喝花酒去了,慕歡撇了下嘴,這個程將軍也是的,自家憋悶與老婆拌嘴鬥氣,帶壞別人家爺們去那等地方。
“早些備晚飯,早用完我早點歇下,正好今日乏累。”
海蝘蒸蛋,雞湯煨了一下午的菌子羹,雞肉脯子做的丸圓,都是明鸞愛吃的,破天荒的竟吃下去多半碗飯,到底是上學有些日子了,不僅長高了,也更有書卷氣了。
“孃親,大姨怎麼還不來?”每回俆慕和來都帶好玩意兒,明鸞心裡盼著呢。
“家書說再推遲些日子,有事耽擱了”,慕歡照看著澈兒吃東西,他倒是不像姐姐,吃飯香得很。
“阿元,今日娘累了想早些歇下,就不看著你練字了,你寫了字也早些睡”,慕歡回頭叮囑月薔,“告訴附白,姑娘的紙快用沒了,明日出去多買些進來,用姑娘自己的份例錢。”
晚飯用完,奶母將孩子領了回去,慕歡便換衣躺下,“先別落帳子,我看會兒書”,她撿了昨天未看完的那本。
大娘子心情不好,垂珠伺候完就退到中屋去,跟值夜的遠黛一齊做針線,一點聲響都不敢出。
三更的梆子打了有一會子,遠黛也不敢睡,二爺還沒回來呢,裡頭是靜悄悄的,她哈欠連天的把繡繃子扔在一邊歪著,眯著眼,困極的沉了下頭就聽見腳步聲,立刻精神起來,果然回來了。
“二爺”,她福了福身子,壓著嗓子說:“娘子睡下了”,俞珩擺手沒用遠黛寬衣,放輕了腳步進去。
她睡沉了,手邊扔著書,倚著枕頭,帳子只落了一半,俞珩坐在床邊,看她燭影下嬌顏,解了自己玉佩,用那穗子在她臉上呵癢。
沉酣被擾,慕歡眯眼看是他,滑進被子裡,將書丟給他,翻身給了個後背。
他非欠,見慕歡不搭理人,往前湊的手摸進被子裡,摟著她的纖腰,外頭回來手涼,把覺給攪和沒了,慕歡丟開他的手坐起來看他。
“生氣啦,不搭理人啦?”
“別的爺們都去,你可能不去麼”,慕歡撐著頭看他自己在那更衣,“可你去那等煙花之地回來,我還得歡顏帶笑伺候您勞苦功高,也是難為我。”